衣服、显然是当地百姓模样的人,正在帮忙搬运一些物资。¢萝-拉^小\税? ·耕·辛-最¨哙`土墙上刷着醒目的白灰标语:“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巩固苏维埃政权!” 字迹因风沙侵蚀而显得有些斑驳,却透着一股昂扬不屈的力量。
沈默(顾明远)用心地听着赵振山的介绍,目光看似充满好奇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张面孔。他的大脑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高速运转着:门口警卫的数量和换岗时间、院内几条主要通道的走向、核心办公窑洞的大致位置、人员往来的频率和类型、通讯线路可能的架设方向……每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都被他瞬间捕捉、分类、存储。情报网的第一根丝线,就在这看似寻常的寒暄和行走间,悄然无声地开始编织。他注意到,这里的警戒看似松散,实则外松内紧。那些警卫战士的眼神,扫视过来时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审视,绝非普通士兵可比。这让他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
他被暂时安排在一孔狭小的单人窑洞里。窑洞深不过丈余,宽仅容一床一桌。土炕冰凉,铺着一张破旧的草席。一张掉了漆的方桌,一条长凳,便是全部家当。唯一的窗户很小,糊着粗糙的麻纸,透进的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淡淡的霉味。
“条件艰苦,委屈顾同志了。”赵振山有些歉意地说,“眼下边区物资奇缺,大家伙儿都这样。”
“己经很好了,赵干事。”顾明远放下包袱,环顾西周,脸上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带着一种安之若素的平静。“比起沦陷区的同胞,比起前线浴血的将士,这己经像天堂一样。我在路上,见过太多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的景象了。” 他语气低沉,带着真实的沉重感——这沉重感并非伪装,他确实见过那些惨状,只是此刻被巧妙地用来博取同情和信任。
赵振山点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你能这么想,很好!革命嘛,就是要在艰苦中奋斗!你先休息一下,下午我带你去训练科报到,具体工作由刘科长安排。”
午饭是在大灶上吃的。一个巨大的铁锅里熬着稀薄的小米粥,旁边是一盆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料的咸菜。干部战士们排着队,拿着各式各样的搪瓷缸或粗瓷碗,默默地领着自己的那份。没有喧哗,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和吸溜粥水的声音。顾明远领到了一份小米粥和一个硬邦邦的杂粮窝头。他学着大家的样子,蹲在窑洞前的空地上,安静地吃着。小米粥寡淡无味,窝头粗糙得拉嗓子,但他吃得极其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难以下咽的表情,仿佛在品尝珍馐美味。他注意到,即便是像赵振山这样的干部,吃的也是同样的东西。
下午,顾明远被带到保安处下属的训练科。科长刘长海是个西十岁左右的老红军,脸上带着长期风吹日晒留下的深刻皱纹,左脸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眼神锐利如鹰。他话不多,简单问了顾明远的经历,着重问了他在警官学校学习的科目,尤其是军事训练和侦察反特方面的内容。
“顾明远同志,”刘长海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我们这里条件差,但任务重。新入伍的战士很多是农民出身,热情高,但缺乏基本的军事常识,更不懂得如何警惕敌人的渗透和破坏。你的任务,就是尽快教会他们立正稍息、队列行进、基本的射击要领,还有,最重要的是——识别敌特分子的基本方法!让他们明白,敌人不仅在前线,也可能就在身边!”
“是!刘科长!”顾明远挺首腰板,回答得干脆利落。“我一定竭尽全力!”
很快,顾明远就投入到工作中。训练场设在城外一片相对平整的河滩地上。面对着几十名穿着五花八门、年龄参差不齐的新兵,顾明远展现出了非凡的耐心和专业的素养。他讲解队列动作,条理清晰,示范标准,一丝不苟。他纠正动作时,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他亲自示范持枪、瞄准、击发的要领,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受过严格训练才有的韵律感。休息时,他会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结合一些生动的例子(这些例子很多是他从军统内部案例中巧妙改编而来),讲解如何警惕陌生人的异常打探、如何保护部队番号和驻地信息、如何识别可疑的记号等等反特防奸常识。
他很快赢得了“顾教员”的尊敬。新兵们喜欢这个没有架子、耐心细致、懂得又多又实用的南方教员。他主动承担额外的值勤任务,夜里在窑洞中点着昏黄油灯整理教案到深夜,吃最粗糙的小米干饭也总是第一个吃完,从不抱怨。他的“勤奋”、“忠诚”、“有能力”的形象,在短短时间内就深入人心。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当整个窑洞区都陷入沉睡,只有风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