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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新的神医,新的希望

然天不佑臣,孕体孱弱至极,胎象凶险万分!今临盆在即,胎位不正,气血两亏,生机垂绝!石洲城内,名医束手,药石罔效!眼见妻儿命悬一线,气息奄奄,臣心如刀剜油煎,肝肠寸断,恨不能以身相代!每闻其痛呼,臣如坠无间地狱,神魂俱碎!”

“今幸赖长生天垂怜,祖宗阴德!臣于部族信中惊闻,臣之羽陵、古日连两部,新延请一位女真契丹混血神医,名唤田泽生!此人祖传岐黄,精研三方医术,尤擅妇人科疑难杂症,活人无数,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臣部族上下,皆奉为神明!此人,或为臣妻儿唯一生路!”

“然辽东至石洲,千里迢迢,山河阻隔,贼寇潜藏!臣忧心如焚,唯恐神医未至,妻儿已赴黄泉!此情此景,实乃臣毕生最大之痛楚,锥心刺骨,莫此为甚!万般无奈,泣血叩首,斗胆恳请王子殿下开天地之恩!”

“伏乞殿下,念臣微末之功,怜臣夫妻情深、骨肉连心之苦!允臣遣心腹部将乞答孙乙涵,率本部精锐百人,持王子恩赐令箭,护送此医者田泽生,取道汗庭所辖之近路,火速驰援石洲!此非仅为臣一家之私情,亦是维系契丹与汉地人心之所系!乔氏若安,汉地人心归心可期!”

“臣顾远,在此指长生天为誓,以先祖之灵为证!若得妻儿平安,此生此身,此心此志,必为汗王与王子殿下宏图霸业效死力!肝脑涂地,百死无悔!若有二心,天地共诛,神人共弃!”

“伏乞殿下体察臣下濒死哀鸣之心!允准所请!并祈殿下,为安臣心,亦为示汗庭对臣下之关切,可否另遣一队精干王庭亲卫,名义上‘协同护送’,实则沿途监察护卫,以防宵小作祟,亦使殿下随时知晓行程安危?臣之心,赤诚可昭日月,绝无半分异念!急盼恩准!臣顾远,泣血百拜,叩首再叩首!”

这封奏书,字字泣血,句句锥心,极尽渲染乔清洛危在旦夕的惨状和自己内心的绝望无助,将私情巧妙地与“维系汉地人心”的政治意义捆绑,最后以毒誓效忠和主动请求“监察”的姿态,展现最大的“坦荡”与“忠诚”。这是顾远在绝望中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打动多疑的耶律德光、并换取其支持和快速通道的办法。

两封书信,一封比一封更重,带着顾远全部的希望和身家性命,被何佳俊以最快的速度密封好。两只最神骏的海东青,背负着石洲城左谷蠡王府邸内沉甸甸的生死祈望与政治博弈,在铅灰色的低垂天幕下,如两道黑色的闪电,一西一北,撕裂凛冽的寒风,振翅而去。

千里之外的契丹王庭,牙帐之内炭火熊熊,驱散着塞外的严寒,却驱不散权力核心处无形的角力。

年轻的王子耶律德光,身披华丽的貂裘,坐在铺着白虎皮的胡床上,眉头紧锁。他手中正握着顾远那封字字泣血、墨迹仿佛还带着石洲寒气的奏书。信纸在他指尖微微颤动。

“父汗,”耶律德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疑,看向坐在主位、面容沉毅如岩石的耶律阿保机,“顾远此信……情辞恳切,指天誓日。他请求派兵护送一个女真族医,火速去石洲救他难产的汉妻。”

阿保机缓缓抬起眼,那双深邃如草原夜空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光芒。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接过信,目光沉稳地扫过那些力透纸背、饱含血泪的文字。帐内只有炭火噼啪的声响和羊油灯芯燃烧的细微滋滋声。

半晌,阿保机放下信,低沉的声音在帐内响起,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平静:“双胎危症……石洲名医束手……女真神医……千里驰援……”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耶律德光,“德光,你以为如何?”

耶律德光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胡床扶手上敲击着,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父汗,顾远此人,鹰视狼顾,绝非池中之物。你也看到了,他羽陵、古日连两部恢复之速,远超预期。其麾下墨罕、乞答孙乙涵等人,皆悍勇忠贞。此人用好了,是开疆拓土、问鼎中原的一柄利刃;若失控……”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便是心腹大患!他此刻为救妻如此疯狂,调遣心腹精锐远赴石洲,焉知不是借机调动兵马,另有图谋?或是想将这所谓‘神医’安插在石洲,培植私人势力?”

阿保机微微颔首,显然也有此虑。他沉默片刻,缓缓道:“情之一字,可令人智昏,亦可令人爆发出不可思议之力。顾远信中哀恸绝望,不似作伪。他主动请求王庭派人‘协同护送’,名为监察,实则是向我们表明他无二心,行程坦荡。此乃以退为进,也是他唯一的生路。”

他看着儿子:“德光,我们正需用人之际。称帝在即,南面晋、梁、岐诸王并立,幽燕之地,石洲位置紧要。顾远在中原汉人,尤其是石洲中素有威望,他若因妻儿之死而心生怨怼,甚至……铤而走险,于我大业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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