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族众千余。”
“两部日盛,其余老衰部落都想加入,黎部残余,因百年联姻之谊,弟不忍其流离失所,故默许其部分老弱妇孺于我两部交界处草场扎营,并按季供给些许牛羊,以维系旧情。何大何部余众,其族长尚在,然族中老人多言,昔日部族崩坏,皆因其部主战激进,引中原强敌所致,族人多有怨怼。弟恐处置不当再生祸端,故暂以安抚为主,供给粮秣,稳住其族长,一切待兄长归来再行定夺……”看到这里,顾远心中稍慰。金牧做得不错,稳住了基本盘,处理黎部有情有义,对何大何部这个隐患也保持了克制,没有在他不在时激化矛盾。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继续往下看。突然,几行字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炬,带着灼热的光芒,狠狠撞入他的眼帘:“……另有一事,或为天佑我羽陵部!前次奉德光王子之命,往辽东北踏勘绘图,为汗王庭选址预作准备。途中遇暴雪封山,于雪窝中救得一人,气息奄奄,乃女真猎户。此人名唤田泽生,自言祖上世代行医,其母为契丹人,故其通晓契丹、女真、中原三方医术,尤精妇人科及疑难杂症!弟初时亦疑,然观其言行,确有其能。带回部落后,族中大小病患,无论男女老幼,沉疴新疾,皆由其诊治,手到病除,药到患消,人皆称其‘小华佗’!目前两部之医药诸事,皆赖此人操持,族人安康,皆拜其所赐!”田泽生!女真契丹混血!精通三方医术!尤精妇人科及疑难杂症!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顾远被绝望冰封的心湖上!冰层轰然炸裂,一股滚烫的、名为“生”的岩浆,带着近乎毁灭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疲惫和麻木,直冲天灵盖!“天不绝我!天不绝我顾远!长生天庇佑!!”顾远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失声狂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狂喜而完全变了调,在空旷的暖阁外间激荡起巨大的回响!他死死攥着那封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响声,羊皮纸的边缘深深陷入掌心,他却浑然不觉,仿佛抓着的是整个世界的希望!何佳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狂喜惊得目瞪口呆,金丝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佳俊!”顾远猛地转向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燃烧着骇人的火焰,那是绝境逢生的狂喜,是孤注一掷的决绝!他几步冲到书案前,几乎是撞开了砚台,抓起一支狼毫笔,饱蘸浓墨,手因激动而剧烈颤抖,下笔却如狂风骤雨,力透纸背:“金牧吾弟:信悉!汝处置诸部事宜,甚得吾心!大善!黎部乃我古日连部百年姻亲,血脉相连,情谊不可绝!续供粮秣牛羊,务必使其安稳,以固两部情谊!何大何部余众,安抚为上,汝之谨慎,深合吾意!暂勿激化,一切待我归部,必亲往处置,定其去留!汝即刻放下手中一切,代我主持两部全局!族中大小事务,无论巨细,汝皆可专断!务必稳住局面,安抚人心,不得有丝毫差池!待我归来,必有重谢!”写到这里,他笔锋一顿,浓墨在纸上洇开一大团,仿佛凝聚了他此刻全部的心焦与狂喜。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灌注于笔尖,运笔更加急促、更加用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带着破开生死的渴望:“另!十万火急!即刻选派最精锐善战、最忠诚可靠之士一百人!由乞答孙乙涵亲自统领!命其放下一切,即刻动身!以最快速度,护送神医田泽生,星夜兼程赶来石洲!告诉他,是救我妻儿性命!是救他主母与少族长性命!接到此信后,一日,不!半日之内,我要看到他们出发!”“马匹要最好的!一人双马!不!一人三马!沿途所有驿站,持我令牌,不惜一切代价换马!昼夜不停!遇山翻山,遇水涉水,风雪无阻!谁敢阻挡,无论何人何部,格杀勿论!告诉乞答孙乙涵,跑死多少马我都不管!我要的是田泽生活着、最快地出现在石洲!快!快!快!!!”三个触目惊心、力透纸背的“快”字,重重叠在一起,带着鲜血的温度和雷霆万钧的气势,几乎要将信纸撕裂!这已不是命令,而是濒死之人发出的、最凄厉也最狂热的求生呐喊!信写完,墨迹淋漓未干,顾远立刻又抽出一张更精致、象征王爵身份的信笺。o>微*,趣¢小??¥说} ?·¨无μ/错±?<内@>%容=这一次,他运笔依旧迅疾如风,但字迹间多了一份沉凝的恳切、不容置疑的威势,以及刻意渲染的、足以打动任何铁石心肠的绝望与哀恸。这是给契丹汗庭,给那位年轻而多疑的王子耶律德光的泣血陈奏。“……臣,左谷蠡王顾远,五内俱焚,泣血顿首,百拜泣告德光王子殿下恩典!”“臣妻乔氏,孕怀双胎,本乃天赐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