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小玉瓶,倒出些白色粉末撒在我伤口上,“这是雪狐涎,能暂缓腐疮发作。”
粉末触到皮肤的瞬间,剧痛化作凉意。我抬头看他,却发现他耳尖泛红。“为什么帮我?”我握住他手腕,触到他脉搏下隐藏的兽类体温,“你不是说我是祭品吗?”
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在我挥拳之前,他咬住我耳垂,声音低得像狼嚎:“因为祭品越干净,献祭时的味道越好。”
我浑身僵硬。他却突然轻笑,靠回石壁:“逗你的。睡吧,天亮后带你去京城。”
我闭上眼睛,却不敢真的入睡。楚墨的呼吸声轻得像雪,可我知道,他正睁着眼睛盯着我。指尖摸到袖中的发簪,我悄悄握紧——如果他敢动手,我就先戳瞎他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鸡啼。楚墨站起身,抖了抖衣摆上的灰:“该走了。记住,从今天起,你叫林招娣,是我远房表妹。谁敢问起你的脸,就说得了怪病,碰不得风。”
!“林招娣?”我冷笑,跟着起身。这个名字,是爹取的,意为“招来弟弟”。可弟弟出生后,我却成了全家的灾星。
楚墨突然伸手揽住我腰,足尖一点跃上屋顶。晨光中,我看见自家烟囱冒出炊烟,爹正在院子里劈柴,仿佛昨晚的骚乱只是一场梦。
“看那儿。”楚墨指尖指向村口的老槐树。我瞳孔骤缩——树干上挂着七具尸体,正是昨晚的野狗。它们被剥了皮,血肉模糊的躯体上,都印着和我掌心相同的符号。
“这是给村里人的警告。”楚墨在我耳边低语,“敢动我的人,都得死。”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原来楚墨早就布好了局,从他受伤躺在乱葬岗开始,就在等我上钩。可我不后悔——比起被活埋,和魔鬼做交易,似乎更有趣些。
“记住,招娣。”楚墨带着我掠过雪原,朝阳在他发间镀上金边,“你的命现在属于我。但别担心……”他突然低头,在我溃烂的额头落下一吻,“我会让你在腐烂前,亲眼看着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一个个在你面前死去。”
我闭上眼,任由风雪刮过脸颊。掌心的银锭还带着体温,生死簿的锁链声在脑海中回荡。当第一缕阳光照亮西北大地时,我知道,从今天起,林招娣不再是任人宰割的丑女,而是楚墨手中的刀——一把专门剜人心肝的刀。
远处传来母亲的墓被风雪吹倒的声音。我在楚墨怀中转身,对着那个方向轻轻笑了笑。娘,你的招娣,终于要成为别人的噩梦了。
这一夜,西北的风特别冷。但没关系,因为从明天开始,该怕冷的,是那些曾经把我踩在泥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