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躲过,砚台砸在墙上,墨汁顺着墙纸流下,像道蜿蜒的血痕。
“读心者,果然有点意思。”
黑袍人从房梁跃下,锁链“哗”地缠住我的脚踝,猛地一拽,我跌倒在地,银簪甩到墙角。他踏过我手背,锁链缠上脖颈,幽绿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凶光:“把密信交出来,本座留你全尸。”
喉间传来窒息感,我挣扎着去够银簪,却见他掌心的符文突然亮起——与密信上的落款分毫不差。千钧一发之际,窗外剑光闪过,锁链应声而断,有人揽住我的腰,借着暴雨的冲力破窗而出。
“没事了。”
熟悉的檀香混着雨水味钻进鼻尖,我抬头,对上靖王墨色的眼睛。他腰间玉佩随动作晃动,我突然想起上一世临死前,曾看见他站在继母身后,嘴角挂着冷笑——可此刻他眼底只有关切,掌心贴着我后背,源源不断传来暖意。
“你是谁?”我推开他,摸到腰间的密信还在。
他摘下斗笠,雨水顺着下颌滴落:“靖王萧承煜。苏姑娘,我们该谈谈了。”
远处传来继母的尖叫:“有刺客!抓刺客!”
萧承煜皱眉看向院门方向,又低头看我:“明日巳时,城西破庙。带密信来,否则——”
“否则怎样?”我握紧银簪,警惕地后退半步。
他突然轻笑,从袖中摸出半块玉佩,纹路与我怀中那半块严丝合缝:“苏姑娘可知,这玉佩为何叫‘同心锁’?”
雷声炸响,照亮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金光。我摸出自己那半块玉佩,两瓣莲花合在一起,竟在雨夜中泛起微光。萧承煜抬手替我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指尖擦过我耳垂:“明日别迟到,否则......你就永远找不到母亲的死因了。”
他跃身上墙,转眼消失在雨幕里。我摊开掌心,发现他塞了颗蜜丸进来,上面裹着字条:“解鹤顶红之毒。”
喉间的麻木感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到舌根,我捏碎蜜丸服下,听见前院传来父亲的怒吼:“把小姐关进厢房!没有本侯允许,不许踏出半步!”
雨越下越大。
我摸着墙上的暗格,将密信和玉佩藏进去,指尖触到暗格深处的刻痕——那是母亲临死前刻下的“玄”字。窗外闪电劈过,照亮了梳妆台上的铜镜,镜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血字:“读心者,莫信人心。”
攥紧银簪,我盯着窗外的雨幕。
这一世,我不仅要读人心,还要逆天命。
继母的阴谋,妖道的算计,还有萧承煜藏在空白心底的秘密——
我统统要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