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再次在脑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陆砚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卸下背上沉重的帆布工具包,哐当一声放在泥泞的地上。工具包落地时,里面那块沉重的青石碑粗胚似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嗡鸣。他几步冲到那堆杂物前,也不顾污泥和脏污,双手抓住那块半埋着的粗糙石墩,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拖拽。
石墩异常沉重,陷入湿软的泥地。陆砚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合着泥污流下,手臂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看¨书-屋/ `已¢发_布/罪\辛′彰^踕`他低吼一声,双脚蹬地,猛地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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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墩终于被他从泥泞和杂物的束缚中拔了出来,带起一片腥臭的泥浆。陆砚抱着这沉重的石墩,踉跄着走到院子中央,那棵枯死的巨大槐树正下方,按照陈婆无声的指示,重重地将石墩放在了泥地上。
咚!沉闷的声响。
“包……打开……”陈婆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帆布工具包上。
陆砚立刻解开工具包,露出了里面那块半人高的青石碑粗胚。粗糙的石面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青黑色的冷光。他又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用厚麻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包裹,里面是那块散发着阴寒气息的血玉和那张写着血字的契约书。最后,是几把锋利的刻针和那把小号精钢锤。
当麻布包裹被拿出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连带着院子里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枯死的槐树枝桠在无形的阴风中发出极其轻微的、如同骨骼摩擦般的“咔吧”声。
陈婆那双纯黑无光的眼睛,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焦点落在了那块被麻布包裹的东西上。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寒意,无声无息地从她佝偻的身体里扩散开来,与那血玉散发的阴寒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对峙。
“碑……立起来……”陈婆冰冷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在陆砚脑中回响,“用那……石墩……作基……”
陆砚立刻照做。他咬紧牙关,将那块沉重的青石碑粗胚费力地竖立起来,底部对准那个沾满污泥的粗糙石墩。沉重的石碑压在石墩上,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稳稳立住。一块未经打磨、表面粗糙的青黑石碑,矗立在了枯死的老槐树下,像一个沉默而突兀的墓碑。
“刻……你的名……”陈婆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陆砚的意识,“刻在这……碑的……阳面……用你的血……混着朱砂……刻……”
用血刻?!
陆砚心头猛地一颤。他猛地看向陈婆,对方那张树皮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纯黑的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刻碑匠的规矩,刻碑绝不能用活人血!那是引邪祟、招不祥的大忌!爷爷的笔记里也明确提到过!
“活人血……引鬼……”陆砚的声音干涩无比,“这是……”
“规矩……是给活人守的……”陈婆冰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疑虑,带着一种残酷的直白,“你……还算是……活人么?”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捅进了陆砚的心脏!契约书上血字名现,索命的债主已在路上……他,陆砚,在阴契的判定下,或许真的已经一脚踏进了死人的行列!
“刻!”陈婆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冰冷,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志,如同无数根冰针狠狠扎进陆砚的脑髓,“用你的血……刻你的名!锁你的魂于此碑!向这死槐……借一方阴地……镇你己身!争那一线……向死求生的……缝隙!”
“快!它们……要来了!”
“它们”要来了?!
陆砚浑身剧震,一股无法言喻的巨大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仿佛能听到巷子深处传来无数细碎、粘稠、充满恶意的脚步声!
没有时间犹豫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抓起地上那把最锋利、刃口闪着寒光的刻针!毫不犹豫地,狠狠刺向自己的左手掌心!
嗤!
锋利的针尖瞬间刺破皮肤,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鲜红的血液立刻从伤口涌出,顺着掌纹流淌。
他看也不看,另一只手飞快地抓过工具包里一小盒备用的、用来给墓碑描字的朱砂粉末。他咬开盒盖,将猩红的朱砂粉末猛地倒在自己流血的掌心!
温热的鲜血与冰凉的朱砂粉末瞬间混合,在他的掌心搅拌成一团粘稠、暗红、散发着浓烈铁锈腥气的糊状物!
陆砚死死咬着牙,强忍着掌心的剧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