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阳光愈发炽热,微风中都满是欢喜的味道。很快,张冲灵那突然发疯之事便被结婚的喜气冲得淡了,只因已到了拜堂的时辰。
“一拜天地,夫妻同心又同力;二拜高堂,长辈福寿加安康。”司仪扯着嗓门高喊,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
然而,张大牛的父母早逝,连最疼他的爷爷也已离世,更无其他亲人,于是这高堂之位便由主持婚礼的村长郭大伯担当,郭大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满脸的皱纹都绽放成了一朵朵花。
“夫妻对拜,彼此相亲又相爱。”司仪的嗓门再度嘹亮起来。
接下来,本该是高高兴兴地入洞房,有些人已按捺不住开始欢呼。可张大牛却开了口,说话的声音颤悠悠的,仿若受过极大惊吓。
“今日是大牛我的好日子,感谢各位长辈们、乡亲们能够来捧场。不过今日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说。”
大牛鼓足勇气,话音刚落,刹那间,所有的打闹声、欢呼声、唢呐吹打声戛然而止,连树上叫得正欢的知了也停止了聒噪。尤其对刚才张冲灵“突然发疯”还意犹未尽的人,此时已垫高了脚,伸长了耳,张大了嘴,等着验证事情的真假。唯有张冲灵正在逗着肩头上的灵猴闪闪玩,仿若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大牛接着说道:“去半寿坡的路途,大家都知道有条半里宽的河,我们过去的时候还风平浪静的,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奇怪得很,风平浪静的河上忽然起了大浪,我们的船颠簸得不行,愣是把我给颠到水里去了。”
张大牛说到此处,这时的人群里已有惊呼声响起,对于张冲灵刚才突然发疯所做之事已然深信不疑。
大牛接着道:“我掉到水里后,一直往下沉,大家知道我平时的水性是很好的,今天就是很奇怪,原本想着是好日子,却要淹死在水中。”
接亲的小宝情不自禁地接着大牛的话说道:“水里的浪也大得出奇,船摇得厉害,看着大牛往下沉,没有人敢往下跳去救人。”
小虎子也插嘴道:“是呀!都想着今天要完蛋了,嘿!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大牛哥,还是你给大家说。”
小虎子显然对自己的表达能力不够自信。
大牛接上小虎子的话说道:“我往下沉,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一样,这时候,不管我怎么挣扎,就是往下沉。说来也怪,这时候突然有个东西卷在了我的身上,硬是把我从水中给拖回了船上,若是再晚一些,我就要憋死了。”
“那后面呢?”有人按捺不住,急切发问。
这时,小虎子乐呵着说道:“大牛哥今天办喜事,运气当然也好,连神仙也来帮忙。”
阳光愈发浓烈,晒得地面发烫。小宝像表演皮影戏一样,手舞足蹈地争着讲,额头上已满是汗珠:“是呀是呀!那白胡子、白眉毛、白头发、白衣服的老头一定是个神仙,他在船顶顶将手中的浮尘一甩就长到了水里,一眨眼就把大牛卷上来了,而且这时候波浪也没有了,船也平静了,真是吓死人哩。”
张冲灵依然笑嘻嘻的摸着闪闪那闪闪发亮的猴头,心中暗忖:“白纸做的人当然是白胡子、白眉毛、白头发、白衣服,如果我用黄纸做的话,那就是黄胡子、黄眉毛、黄头发、黄衣服,岂不是个怪物,吓死你们?”
“那白老头呢?”人群里有人追问。
大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唉!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家都围着我,那白老头神仙已经不见了。”
讲的人神情紧张,听的人更是心弦紧绷。随着大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家的心也从嗓子眼又回到了怀里,可还是怦怦地跳个不停,仿佛整个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几个人一唱一和地,将整件事情演绎得淋漓尽致。不知者还以为张大牛办婚事刻意甩排场,请了戏班子来助兴呢。
为了表示对乡亲们的感谢,在大家的怂恿下,张大牛也不顾什么传统风俗了,当众揭开了盖在新娘子秀秀头上的红盖头。
此时,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爽。
秀秀长得还真是清秀,长长的睫毛、水灵灵的眼,红红的嘴唇、洁白的脸。看到这么多人看着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就是这一低头的温柔,瞬间征服了好多人。
张大牛三年前就被征服了。这里不提他有多么喜欢,只提那些七大姑、八大婶,她们想起自家的女儿,拿来和秀秀一比,也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还有村里那些还没有找到媳妇的光棍汉们,看到张大牛娶了美娇娘,心里那可不是个滋味,有些人甚至用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