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怀里的铜钲,指腹擦过边缘的刻痕——那是奶娘用簪子刻的神判门暗号。
夜色漫上来时,他溜到吴府后巷,青砖墙根下的蟋蟀突然噤声。
\"方小友。\"
沙哑的男声从街角飘来。
方仁杰猛地转头,看见阴影里站着个穿青衫的男人,腰间挂着个葫芦状的瓷瓶。
月光漫过他的脸,高挺的鼻梁,眼尾一道淡疤——正是那日晨雾里跟着他的黑影。
方仁杰的短刀抵住铜钲内壁。
他想起神判门典籍里的记载:\"梦魂烟,可乱人五感,唯使烟者颈后有蝶形红痣。\"月光下,男人转身时,后颈露出一点暗红,像只振翅的蝶。
\"沈影...\"方仁杰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
二十年前神判门灭门夜,最后一个冲出去的,就是带着梦魂烟的大弟子。
沈影的葫芦瓶轻轻摇晃,传来细碎的声响。
他回头笑了笑,声音像浸了水的砂纸:\"小友要夜探吴府?
不妨听听——\"他指了指方仁杰腰间的铜钲,\"这老物件的声音,或许能破了院里的机关。\"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融入夜色。
方仁杰摸着铜钲,指腹按在敲击的位置——那是更夫报时的节奏,可神判门的铜钲,本就该用来...判案。
吴府的角楼传来三更梆子声。
方仁杰深吸一口气,铜钲在掌心转了半圈,敲出一声清响——那是他新记的节奏,像极了更夫巡夜,又像...探路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