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齐铭自己还真没往深处想。?咸·鱼·看-书¨ .更^新^最,快`
他只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却没细想过,如果婶婶真要是在急诊科那种人命关天的地方大闹一场。
会造成多大的麻烦,到时候怕是赵建民又会多想。
被她这么一提醒,齐铭才惊觉,这确实是个巨大的隐患。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面前的汤碗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粗糙的边缘。
齐铭想说“没关系”,想说“我能处理”,想让她不要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林知夏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不等他开口,便直接抛出了她的解决方案。
“我帮你吧?”
简单的四个字,代表了她的决心。
帮忙?她怎么帮?
齐铭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林家虽然不是以前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林家的关系网和能量,要对付一个乡下泼妇,简直是易如反掌。
或许只需要林家随便哪个人出面打个招呼,就能让婶婶一家再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这个提议,充满了诱惑力。
但齐铭的回答,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用。”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决。¢d¢a¨w~e-n¨x+u′e′x*s¨w!.~c/o?m,
说完齐铭抬起头,迎上林知夏带着些许错愕的目光,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能解决。”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齐铭知道林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他们骨子里的那种高傲,是与生俱来的。
林家人可以让林知夏和他这个“乡下医生”假结婚。
但绝对不会容忍林知夏真正地和他这种人搅合在一起。
上次林高远来送东西时那副客气又疏离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齐铭不想,也不能把林知夏拖进自己这摊浑水里。
她帮了他,就势必要在林家面前承受压力和非议。
这份人情,他欠不起,也不想欠。
林知夏好似也读懂了他的未尽之意,没有继续说话。
最终搪瓷碗底最后一口排骨汤的余温还熨帖着胃壁。
齐铭看着林知夏利落地收拾碗筷,碎花围裙在她腰间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务场景,却让这方寸之地的仓库宿舍生出一种奇异的温馨。
“我自己来洗吧。”
齐铭伸手想去接她手里的碗。^1^5~1/t/x/t`.~c?o^m+
“你歇着。”
林知夏侧身避开,语气带着利落。
“看你眼下的青黑的样子,怕是好几天没睡踏实了,是不习惯这里吗?”
说完她端着碗走到水池边,自来水哗哗流淌的声音里,齐铭听见自己心跳有些失序。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熟练地抹着碗碟,忽然想起在带玉村的日子。
那时她也是这样,明明是娇生惯养的城里姑娘,却总能把简陋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今天……”
齐铭想说些什么,比如谢谢,比如让她别再为自己操心,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些话好像有点像撇清关系。
但是刚刚林知夏已经因为自己的拒绝而不开心了,此时还是不要火上浇油比较好。
林知夏似乎没听见,只是专注地擦着一只豁了口的搪瓷盆。
等到最后一件餐具归置好,她才转过身,解下围裙叠整齐放在桌上。
“都弄好了,那我先走了。”
她说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帆布包,准备离开了。
“我送你。”听到这话齐铭立刻站直身体。
“不用。”
林知夏几乎是立刻拒绝,甚至没看他,径直走向门口。
“厂区就这么大,还能走丢了不成,而且这边我比你更熟悉呢。”
说着她的脚步很快,帆布包的带子在身侧晃了晃。
齐铭追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那扇老旧的木门还微微晃动着,留下一屋子让他莫名空落的心情。
接下来的几天,齐铭彻底没心情去想这些事情了。
因为贺强留下的那几个病人果然名不虚传——王淑芬的儿子三天两头来科室拍桌子,嚷嚷着“治不好就告你们”。
李建国腹水胀痛时能把床头柜捶得震天响,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