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梦雪?"
"住口!"祖父猛地起身,藏青马褂扫过桌面,宣纸、毛笔散落一地。"当年若不是我......"话音戛然而止,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着难以平复的情绪,"沈家的继承人,必须是最锋利的刀,而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沈磊站直身体,西装革履的身影在晨光中拉出笔直的阴影。
他伸手扶正歪斜的银链,动作优雅却带着挑衅:"您别忘了,梦雪是我的女儿。"尾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檐角铜铃叮当作响,惊起满院白鸽。
祖父盯着儿子眼底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瞳孔,喉结滚动了一下。
几白年前那个倔强的少年,此刻已成长为同样强势的父亲。
沉默良久,他缓缓坐下,翡翠扳指无意识摩挲着桌面:"下个月董事会,带梦雪来见见世面。若是她连最简单的财报都看不懂......"
"不用您操心。"沈磊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满地狼藉,"我的女儿,会比您想象的更出色。"
雕花木门在身后轰然合上,余震让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发出细微嗡鸣,与祖父压抑的叹息,一同消散在满室龙涎香中。
祖父捏了捏眉头,指腹重重按压着太阳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翡翠扳指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幽光。
"管家!"他的声音裹着浓重的鼻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叹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雕花木门应声而开,身着墨色西装的年轻管家款步而入。他身姿挺拔如青竹,眉眼精致如画,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锐利。
白衬衫领口别着一枚简单的竹叶形胸针,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举手投足间既有世家仆人的恭谨,又透着几分独属于年轻人的英气。
"老爷。"管家垂首行礼,声线清润如碎玉,修长的手指交叠在身前,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残留着方才整理账本的墨香。
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宣纸和滚落的毛笔,却未有半分异色,仿佛早已习惯了主人们的争执。
祖父用翡翠扳指叩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脆响,像是某种隐晦的威胁。
"把小姐叫过来。"他盯着案头堆积如山的财务报表,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这孩子算是被这个逆子养废了,我得趁这个时期好好给她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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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扯了扯僵硬的领口,藏青马褂下的脊背绷得笔直,在晨光中勾勒出固执而威严的轮廓。
管家微微颔首,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是,老爷。"
他的声音沉稳而恭敬,却在跨出门槛的瞬间,镜片后的目光悄然变得复杂——走廊尽头,沈梦雪的房间透出微弱的光,像极了这个森严大宅里,唯一跳动的、倔强的火苗。
管家踏着沉稳的步伐穿过九曲回廊,皮鞋与青砖相触的声响在寂静的宅院里格外清晰。
路过荷花池时,惊起的白鹭扑棱着翅膀掠过水面,倒影被搅碎成万千银鳞。他抬手整了整领带,将袖口的银质袖扣轻轻扣好,清冷的雪松香混着廊下晾晒的熏香,萦绕在周身。
沈梦雪房间的雕花门虚掩着,透出暖黄的光晕。管家屈指轻叩三下,声音清润如珠落玉盘:“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屋内传来细碎的响动,片刻后,门缓缓打开,少女攥着绣帕的指尖泛白,月白色旗袍上还沾着未干的水彩痕迹,发间白玉兰簪子歪向一侧,倒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知道了。”她垂眸应道,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与管家擦肩时,她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书卷气,不同于父亲的雪松与鸢尾,也不似祖父的龙涎香,是种让人安心的沉静气息。
当沈梦雪重新站在书房门前,鎏金门环的凉意顺着指尖爬进心脏。
推开门的刹那,阳光刺破悬浮的尘埃,祖父翡翠扳指的幽光如毒蛇吐信,直直刺向她的方向。
檀木桌上摊开的账本铺满桌面,密密麻麻的数字间夹着几页画满芭蕾小人的草稿纸——那是她方才慌乱间未及收好的。
“过来。”祖父的声音像是古寺生锈的钟,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味的沉重。
沈梦雪的绣鞋碾过满地狼藉的宣纸,碎纸边缘划过脚踝,带来细微的刺痛。
翡翠扳指重重敲在账本上,惊得她浑身一颤:“从今天起,你给我记住——”男人忽然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