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络——或者说,那头占据着叶络身躯的、来自太古冰川的恶魔,缓缓地、机械地转动它那覆盖着冰蓝鳞甲的头颅,将那双不含任何人类情感、只有纯粹猩红与杀戮欲望的兽瞳,遥遥地、精准地转向雪狼部落幸存者所在的方向时,巴图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由万载玄冰构成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在一瞬间,沉入了不见天日的、冰冷彻骨的万丈深渊。-暁*说_C,M-S. *已_发!布,罪^薪+蟑^結`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里面,没有了不久前在迷宫中并肩作战的默契,没有了在神殿门口共同面对强敌的信任,更没有了在生死关头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情谊。所有属于“叶络”这个名字所承载的温暖、坚毅与人性,都已消失殆尽,被剥离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只有纯粹的、冰冷的、如同算法般精确的杀戮欲望。那是一种最原始的、野兽看待异类猎物的本能,是一种要将视野内所有非我族类的生命体,都彻底撕碎、抹除的绝对意志。
巴图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都凝固了。一股比艾萨克领域还要冰冷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终于明白,他们所面对的,已经不是一个失控的盟友,而是一场行走的天灾,一头被从地狱最深处释放出来的、只为毁灭而生的狂兽。
“快!快散开!”
巴图的喉咙里,爆发出了一声嘶哑到近乎破音的、绝望的吼声。他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清醒的力量,如同被火烧了尾巴的野狼,猛地转身,用他那宽阔厚实的肩膀,狠狠地撞向身边一名已经被眼前这超现实的恐怖景象吓得呆若木鸡、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无法动弹的年轻族人,将他粗暴地推向一旁。
然而,已经太晚了。
在巴图的吼声尚未完全消散于这冰冷空气中的瞬间。
“轰!”
恶魔化的叶络动了。
他甚至没有丝毫的助跑或蓄力,只是那覆盖着冰蓝鳞甲的双腿猛地一蹬,脚下坚硬无比的万年冰晶地面,便如同被重磅炸药引爆般,瞬间炸开一个深达半米的恐怖坑洞!而他的整个身躯,便借由这股无与伦比的反作用力,化作一道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拖曳着长长残影的冰蓝色死亡闪电,瞬间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以一种最不讲道理、最蛮横的姿态,直接冲入了那几名本就伤痕累累、体力耗尽的雪狼勇士之中。
灾难,以最血腥、最残酷的方式,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一名站在最前方的、年纪稍长的雪狼勇士,是部落中最受尊敬的老兵之一。/墈+书?君? !勉¢肺+粤+犊*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与战斗的伤疤,在部落中以磐石般的力量和无畏的勇猛着称。在过去无数次的战斗中,他曾用手中的巨斧,斩下过无数强大异兽的头颅。
面对这道如同瞬移般冲来的、曾经的盟友身影,这位老兵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与不解,但长久以来锤炼出的战斗本能,还是驱动着他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他发出一声足以震动冰壁的、饱含着无尽悲壮的怒吼,双臂肌肉贲张到极限,将手中那柄重达百斤的、由北地精钢打造的战斧,如同山岳般横在身前,试图进行格挡。
“铛!”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碎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巨响。
冰蓝色的、闪烁着致命寒芒的利爪,与那面厚重坚固的战斧斧面,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那柄曾经为部落立下赫赫战功、坚不可摧的战斧,在接触的瞬间,便如同被扔进熔炉的朽木般,从撞击点开始,瞬间布满裂痕,然后在一声哀鸣中,从中折断,爆成无数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而那只狰狞的利爪,去势不减分毫,带着那无可匹敌的、碾压性的绝对力量,从那名勇士的左边肩膀,一直划到他的右侧小腹。
“嗤——”
那声音不像是利刃切开血肉,更像是用滚烫的烙铁划过一块油脂,带着令人牙酸的灼烧感。
老兵身上那件由多层坚韧皮甲和内衬锁子甲构成的、足以抵御寻常刀剑的精良防具,以及他那锻炼得如同花岗岩般壮硕的胸膛肌肉,在那恐怖的利爪面前,没有起到任何一丝一毫的防御作用,被如同纸张般轻易撕开。
一道深可见骨、甚至能清晰看到其中被切断的肋骨和蠕动内脏的、狰狞可怖的巨大伤口,瞬间出现在他的身上。滚烫的鲜血与破碎的内脏碎片,混杂在一起,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那巨大的豁口中疯狂喷涌而出,将他脚下的冰面瞬间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那名老兵脸上的表情,永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