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哆嗦着。
……
脑海里那些被解离性失忆尘封的痛苦,此时正像锋利的刀片,让她心脏一寸寸割裂。
十三西岁的少年顶着一头狗啃式的短发,黝黑的皮肤下依稀可见还算周正的五官,正蹲着身帮她系好散开的鞋带。
皱皱巴巴的书包被他背在胸前,粗糙带着薄茧的手拍了拍自己单薄的后背,笑得腼腆又憨气,“来吧!大城市的牡丹花,脚是不能沾泥的。”
少年背着她,一步步踩着泥泞,走在曲折的小道上,暮色漫过山脊,言语中满是对大山外的好奇。
“……你说的游乐场,真的这么好玩吗?”
“……你们那儿的烟花表演,会有我们这儿的篝火亮吗?”
“……你们大城市的高楼,有山沟那边的萤火虫多吗?”
“岑七,等以后我考上申城大学,你就带我去看看、去玩玩儿,好不好?”
“跑!岑七,不要回头……”
“对不起、对不起……”压抑的呜咽声从喉间散开,少女带着无尽的悲伤与内疚,紧紧咬住泛白的嘴唇,眼泪顺着她脸颊滑落到枕头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对不起……”自责的话语不断从她口中溢出,像是被困在了无法挣脱的悔恨与痛苦中。
守在病床边的纪厌淮看着少女脸上的泪痕,心疼地伸手,轻轻替她一点点拭去。
喉结重重滚动,开口的嗓音低沉又沙哑,“七,别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