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笑,手上却不停,指间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阿布借着平展长袍的机会,一针狠狠地扎进自己的丹田穴,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杨十三郎没答话。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架纺车上——纺轮上缠着半透明的丝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更奇怪的是,纺车自己在转,没有人在摇动它,可线轴却缓缓旋转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手推动。\"这是月光纱。\"阿布顺着他的视线解释,手指抚过纺线,\"收集子时的露水,混着蛛丝纺的。\"他顿了顿,忽然笑了,\"怎么,雷部那群人没告诉你?\"杨十三郎走近几步,右手掌心的焰纹突然灼痛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扫过案台——上面摊着一本账簿,墨迹新鲜,像是刚写的。但当他细看时,却发现那些字迹在变化:\"桃花面——三更——已取\"\"枉死魂——定金收——待料\"字迹像是活的,在纸面上微微蠕动。阿布突然咳嗽起来,袖口掩住唇,指缝间漏出几缕黑雾。杨十三郎眼尖地看见他腕上缠着一截红线,线的另一端消失在袖子里,不知连着什么东西。\"你的客人挺特别。\"杨十三郎状似无意地翻开账簿下一页,指尖在纸面上轻轻一刮,沾上些暗红色的粉末——是雷部特制的朱砂,和茶楼里的一模一样。阿布终于转过身。月光照在他脸上,杨十三郎这才注意到,他的耳后有一道淡红色的痕,形状像极了焰纹的爪印。\"特别的人,自然需要特别的衣裳。\"阿布轻声说道:\"就像杨大人手上那道疤,不也是独一无二的吗?\"门外突然传来蚀鸦的叫声。杨十三郎回头时,看见窗棂上落着一片焦黑的布料,边缘还缀着金线。而阿布的表情,在月光下忽然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