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咬了下去。肉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连忙用手背擦去,像个贪吃的孩子。
"你们父子就一副德性,见了吃的,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潘大娘子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她双手叉腰,声音清冽,透着一股当家做主女主人的味道,"大家都别客气啊!看着哪个屋合适就先安顿下..."
"七把叉,这是你家啊?亏你还在蟠桃园待了这么多年,自家的后院子怎么草比人还高啊,你连修剪都没学会吗?"
一个修桃力士皱着眉头打量四周。他见七把叉家院子的绿植全都疯长了没了形状,一时技痒,从马车上抽出修剪剪来,"咔咔..."就干了起来。锋利的剪刀掠过杂草应声而落。
受到他的启发,蟠桃园这些勤劳的园丁纷纷行动起来。扫地的扫地,修剪的修剪,马上就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荣哥和荣嫂第一时间找寻厨房,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找到厨房,从井里打了水,刷了锅,点起了火...
!罗家停了几年的炊烟很快又升起,袅袅的炊烟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温馨,颇有些凡间的烟火气。
还嫌罗家不够热闹,罗家的那些邻居,纷纷把从罗长子手里贱买的家具物什都送了回来。
他们排着长队,像蚂蚁搬家一样把各种物件送回原处。等七把叉要给他们银子的时候,邻居们大部分都没要,一小部分只是收了买价。罗长子激动的两眼眶发紫(泪水刚才已经流干,红揉到了紫),不停地向邻居鞠躬道谢。他的腰弯得很低,像极了大虾米,几乎要碰到地面。
"各位街坊邻居,你们的好,我七把叉会永远记住的,等我和我爹忙过这一阵子,我们再上门致谢。"
因为送东西回来的邻居很多,七把叉这话说了不止一百遍。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
罗长子羞愧难当,自己都很诧异,这些年来居然变卖了这么多的家私。他忙不迭地指挥邻居们把东西一一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像个忙碌的工头。
朱玉刚刚把兄弟几个的大包裹拿进屋里放妥,忽然间平地旋起来一股飓风...那风来得毫无征兆,猛烈得像一头发情暴怒的野兽。
细密的牛毛雨,转瞬变成豆大的雨点随即落了下来,砸在屋顶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人喊马嘶,罗家顿时乱成一片,整个大富镇乱成了一锅粥...
"不好--!"
朱玉惊呼一声,这风里带着一股很浓的腥臭味,像是腐烂的鱼虾混合着血腥气。他以最快速度把所有的装备披挂到身上,冲出屋去...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轰--!"
那座被人买走精华部分的假山被风刮断了一大截,轰地倒下,发出巨大的响声。碎石飞溅,有几块擦着朱玉的脸颊飞过……
有一大块落进锦鲤池内,水柱冲天……
几乎所有的马车都翻倒了,车轮在空中徒劳地转动。如果没有围墙挡着,早就不见踪影了...
从南边的天上乌蒙蒙压过来一块巨大的翻滚着的云朵,那云黑得像是泼墨,边缘却泛着诡异的红光。
这时风势来得更加猛烈,飞沙走石,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作响,接着瓦片横飞。
"杨仙吏,快进来!"不下十人在提醒他。
没穿龙鳞衣的十三郎刚才出来打井水,就差几步路就可以回房间,却被一块飞来的瓦片击中了额头,鲜血立刻涌出,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等他丢了水桶想跑时,风势太过强劲,他根本就开不了步,只好抱着头,蹲在了身边的一株粗大的百年金桂树下。那棵树剧烈摇晃,树叶像雨点般落下。
朱玉冲过来拦腰抱住他,一脚踢在那树杆上,一个倒纵,两人从窗户里跳回到屋内。朱玉利索地把窗户关上,天一下黑了...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诡异红光提供些许照明。
朱玉从兜里掏出一根红萝卜粗细的"松脂棒",在墙上狠狠一擦,火光亮起...那火光不是常见的橙黄色,而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绿色,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显得格外苍白。
"官人,你没事吧?"秋荷见十三郎的额头在流血,惊呼一声。她的手指颤抖着,想要触碰伤口又不敢。
"我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就是有点冷..."十三郎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他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在绿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骇人。
十三郎推开众人的手,挣扎着抢过搭在靠椅上的龙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