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苍白。

他手里捏着半片碎镜片，正是苏晚在槐园用来割腕的那片：“我在光门里看到了碎片，跟着它找回来的。”

苏晚扑过去拽住他的手腕，指腹抚过他脉搏处——那里的跳动沉稳有力，再没有毒素蔓延时的滞涩。

顾言深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眼眶发酸：“沈若笙的魂魄帮我护住了最后一缕意识，那些炸开的齿轮碎片，正在慢慢归位。”

他指尖指向老槐树：“树下是顾家的地宫入口，我祖父顾晏辰的十八份意识，最初就藏在那里。”话音未落，怀表突然从苏晚口袋里跳出，悬在树杈间。

表盖自动翻开，沈若笙的血书在晨光里舒展，补全了未写完的字迹：“……你父亲为你埋下的，是能让双生血脉重归完整的‘归墟石’。”

“归墟石？”苏晚仰头望着怀表，血书的墨迹突然渗出朱砂般的红，“那是什么？”

“是当年沈若笙从西域带回的奇石，能融合割裂的血脉。”顾言深指尖抚过树干的铁链，“顾家主母当年分割双生女血脉时，曾想用它彻底抹去沈家痕迹，却被我祖父藏了起来。”

铁链突然剧烈晃动，树身裂开道缝隙，露出黑漆漆的入口。苏晚弯腰时，靴筒里的碎镜片滑出来，在地上拼出半张地图，正是地宫的结构。“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母亲把碎镜片塞进她掌心时说的话，“晚晚，记住，碎片拼起来时，就是回家的路。”

地宫里弥漫着陈年樟木的气息。两侧的石壁嵌着琉璃灯，灯芯竟是用白发编织的——苏晚凑近看时，白发突然燃起幽蓝的火，照亮壁上的浮雕：穿黑袍的顾家主母正用银针刺向双生女的眉心，其中一个女婴的锁骨处，赫然有颗泪痣，与苏晚的分毫不差。

“左边是姐姐，被送去沈家的那个。”顾言深的指尖拂过浮雕上的泪痣，“右边是妹妹，被留在顾家当镇魂机关的祭品。”

走到地宫尽头，苏晚看见口青铜棺，棺盖上浮着完整的蔷薇图案，与林薇胸口的一模一样。怀表突然撞向棺盖，“哐当”一声，棺盖裂开条缝，里面躺着个穿白裙的少女，眉眼像极了林薇，只是瞳孔里没有齿轮，只有片澄澈的蓝。

“姐姐？”少女的声音像浸在水里，她抬手时，苏晚看见她手腕也有菱形胎记，只是颜色更浅，“我等了你十八年。”

怀表突然炸开莹光，沈若笙的魂魄从中走出，跪在棺前泪如雨下：“清禾，我的小女儿……”

被称作清禾的少女缓缓坐起，青铜棺底的齿轮开始转动：“当年主母用秘术将我和姐姐的血脉一分为二，姐姐继承沈家的治愈力，我继承顾家的机关术。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永远对立，却不知道……”她突然抓住苏晚的手，两只胎记贴在一起的瞬间，发出金红色的光，“双生血脉合二为一时，才能解开镇魂塔的终极封印。”

地宫里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顾言深将苏晚护在身后，看见石壁后走出个穿黑旗袍的老妪，脸上的皱纹里嵌着细小的齿轮：“主母的秘术，岂容尔等放肆。”

老妪抬手甩出锁链，链端的铁钩首刺清禾心口。苏晚拽着清禾躲开，怀表自动飞到老妪面前，表盖猛地合上，发出震耳的嗡鸣——那是沈若笙的魂魄在撞击封印。

顾言深突然想起什么，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铁盒，里面是半枚蔷薇胸针，正是当年从槐园工作台下找到的那半枚。

“祖父说过，完整的蔷薇能镇住镇魂机关。”他将胸针抛向苏晚，“用你的血！”

苏晚接住胸针时，清禾己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胸针的断裂处。两姐妹的血在金属上交融，半枚胸针突然与清禾胸口的蔷薇图案产生共鸣，化作道光箭射向老妪。

老妪惨叫着后退，身体像生锈的铁皮般剥落：“主母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的身影消散时，地宫里的齿轮突然全部转向中央，拼出块方形凹槽。清禾指着凹槽：“归墟石就在下面，它能让顾先生的意识彻底归位，也能让母亲的魂魄脱离怀表。”

苏晚弯腰揭开凹槽上的石板，里面躺着块鸽子蛋大的石头，石心嵌着缕金丝，像极了凝固的血脉。顾言深的齿轮突然从她口袋里飞出，贴在归墟石上，发出刺眼的光。

他感觉后颈的灼烧感彻底消失，那些零碎的记忆突然连成一片：十岁那年在老宅地窖，他曾见过归墟石，当时守石的老仆说，这石头要等“带泪痣的沈家姑娘”来取。

“言深！”苏晚抓住他的手腕，看见他的轮廓正在变得清晰，齿轮纹路正从皮肤里慢慢隐去。

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