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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第二块不存在的表

我第一次见到那块怀表,是在祖父的葬礼上。!q~i_u?s*h¨u,b.a+n/g_.,m^e*黑丝绒衬里的骨灰盒旁,它躺在锦盒里,黄铜表壳磨出温润的包浆,表盖内侧刻着模糊的缩写“J.W”。父亲说,这是祖父从战争年代带回来的唯一遗物,是他身份的象征。那时我还不懂,一个人的身份为何需要用一块旧表来锚定,首到三十岁那年,我继承了那栋位于城郊的祖父老宅。

老宅的气味像一坛封存多年的陈酒,混合着樟木、霉菌和某种若有似无的、类似薄荷膏的清凉气息。父亲只给了我钥匙和一张列着“需重点保护物品”的纸条,头一条就是:“书房左手第二个抽屉里的怀表,勿动。”

但那张纸条在我踏入书房的瞬间就被遗忘了。书房朝北,光线昏暗,橡木书桌上铺着防尘布,角落堆着几个贴满“1945-1949”标签的旧木箱。当我的手指划过书桌左侧第二个抽屉时,锁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它居然没锁。

怀表就躺在里面,不是葬礼上的那块黄铜表,而是一块银质的,表盖光滑如镜,能映出我惊愕的脸。更诡异的是,表盖内侧也刻着缩写,却是“W.J”。

两块怀表,互为镜像的缩写。

当晚我就做了噩梦。梦里我站在老宅的楼梯口,看见一个穿长衫的男人背对着我,正在擦拭楼梯扶手上的铜雕花。他手腕上戴着一块表,表链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和我在抽屉里看到的那块一模一样。我想开口问他是谁,他却猛地转过身,脸隐在阴影里,只有手腕上的表突然发出“滴答”声,那声音越来越响,像有无数只秒针在我太阳穴上狂奔。

惊醒时,窗外正下着雨。我摸到书房,打开抽屉——银表还在,却在我触碰到的瞬间,表盖自己弹开了。里面没有机芯,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站在一座炸毁的钟楼前。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左边的人戴着黄铜怀表,右边的人戴着银表,两人肩膀相靠,笑得灿烂。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1948,沪,建章与建纬,最后的任务。”

建章是我祖父的名字。那么建纬呢?

父亲在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动了那块表?谁让你动的!”他沉默了很久,才告诉我一个被家族尘封的秘密:祖父有个双胞胎弟弟,叫建纬。1948年,兄弟俩都在国民党保密局任职,负责转移一批文物,却在途中遭遇兵变,建纬从此下落不明,祖父则带着“建章”的身份和那块黄铜表回到故乡,对外只说弟弟死于战乱。\萝!拉\小_说~ _蕞·鑫¢漳?洁-庚!辛·哙^

“那银表和照片……”我追问。

“不知道!”父亲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祖父从不对人提起建纬,只说那块银表是建纬的命根子,谁碰谁倒霉。”

倒霉的事情很快发生了。第二天早上,我在楼梯扶手上发现了湿淋淋的水渍,形状像是有人用布反复擦拭过。书房的抽屉敞开着,银表不见了。我疯了一样在老宅里寻找,最后在祖父卧室的衣柜里,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银表被挂在一件深蓝色的旧军装上,而那件军装,正穿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背对着我,站在衣柜镜子前。他的头发花白稀疏,后颈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和祖父墓碑上的遗照一模一样。可他手腕上戴着的是银表,而我记忆里祖父的黑白照片上,他戴的明明是黄铜表。

“你是谁?”我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我是谁?”他转过身,脸上的皮肤干瘪得像老树皮,眼睛却亮得吓人,“建章是我,建纬也是我。1948年,建纬替建章去死了,建章就戴着他的黄铜表活了下来。”他抬起手腕,银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可建章心里一首装着建纬,所以这块表,就一首留在这屋子里,等着……”

“等着什么?”

“等着有人把它戴在手上。”他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破风箱在响,“你戴过它,对不对?在梦里。”

我这才想起,昨晚惊醒后,我好像确实把银表放在了枕头下。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我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木箱。箱子里掉出一叠文件,最上面是一张1949年的《人口失踪登记表》,失踪者姓名栏写着“王建章”,而旁边的“亲属证明人”栏,赫然签着“王建纬”的名字。

“建纬没死?建章才是失踪的那个?”我抓起表格,手指几乎要戳穿纸张。

“重要吗?”他慢慢走近,每一步都踩在地板的接缝处,发出“吱呀”的响声,“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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