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抚过腰间玉带。那里藏着个褪色的香囊,装着明昭幼时第一颗乳牙。
"夫妻对拜——"
明昭弯腰时,发间一支金凤簪突然滑落。沈砚眼疾手快地接住,簪尾还带着她发丝的温热。
他顺势将金簪塞进袖中,指尖擦过内壁刻的"昭"字——这是及笄礼时顾景煜亲手为女儿戴上的。
这小动作被承稷看得分明。太子殿下在席间轻咳一声,惹得身旁的赵清梧好奇张望。
太子妃顺着丈夫目光看去,突然掩唇轻笑,腕间金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礼成——"
满殿欢呼声中,顾景煜忽然起身。·d+q·s-b¨o-o·k·.*c′o\m′
"沈卿。"他郑重地叮嘱驸马,"朕的明珠,交给你了。"
夜宴将启,宫灯次第点亮。明昭趁着众人不注意,突然掀起珠帘,在沈砚耳边轻声道:"我的簪子呢?"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廓,沈砚从袖中取出金簪,却故意用簪尾划过她掌心,又收了回来:"殿下今晚自己来取。"
晚风拂过太液池,带起阵阵涟漪。顾景煜望着远处新人的背影,忽然从怀中摸出颗杏仁糖。
一月后,京城北门。
京城北门处晨雾未散,守城将士的铁甲上凝着细密的露珠。
明昭穿着一身便于骑射的藕荷色胡服,腰间别着沈砚送她的鎏金小马鞭,正踮着脚与赵清梧咬耳朵。
"嫂嫂可要帮我盯着点。"她压低声音,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塞进赵清梧手里,"若父皇又熬夜批折子,就把这个掺进他的茶里。"
赵清梧展开油纸,里面是几颗安神的酸枣仁糕。她刚要说话,忽然胃里一阵翻涌,连忙用帕子掩住唇。
"怎么了?"明昭连忙扶住她,却见自家嫂嫂脸色发白,额角沁出细汗。
不远处,承稷正与沈砚交代北疆水利的细节,余光瞥见妻子不适,立刻大步走来:"清梧?"
赵清梧摆摆手,刚要开口,又是一阵恶心袭来。她弯腰干呕,腕间的金铃铛随着动作急促作响。
"快宣太医!"承稷一把将妻子打横抱起,声音都变了调。
不一会儿,太医把完脉,高声贺到:“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这是有喜了!”
城门口霎时一静。承稷愣在原地,抱着妻子的手臂微微发抖。赵清梧羞得把脸埋进他肩头,发间金步摇的流苏扫过太子下颌。
"好!好!"顾景煜连道两声,忽然转身掐了把柳青芷的脸,"朕就说那鹿血酒有用。"
柳青芷又哭又笑,拧着皇帝胳膊:"都怪陛下!非要派沈砚去北疆......"她突然顿住,望向女儿,"昭儿若现在不想走......"
"儿臣要去。"明昭抹了把眼泪,翻身上马,"等小侄子出生,我带北疆的奶豆腐回来给他尝鲜!"
沈砚翻身上马,腰间玉佩与明昭的银铃铛叮当相碰。晨光中,小夫妻向京城最后挥了挥手,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
柳青芷望着扬起的尘土,忽然被顾景煜揽入怀中。帝王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哭什么?当年朕去北疆剿匪,你不也追了三百里?"
"谁追你了!"柳青芷捶他胸口,"臣妾是去治水的!"
承稷抱着妻子小心翼翼上了御辇,赵清梧突然揪住他衣襟:"殿下,我想要江南的梅子......"
"买!"太子殿下斩钉截铁,"把整片梅林都移栽到东宫!"
昭元二十年,初秋
凤仪宫内,柳青芷正坐在绣墩前,指尖捏着一根银针,细细地缝制一件婴孩的小衣。窗外蝉鸣阵阵,衬得殿内愈发静谧。
"母后,您看这个花样可好?"赵清梧捧着绣绷凑过来,孕肚己显,行动却仍轻快。
她指着上面憨态可掬的小老虎,"承稷说若是男孩,便绣虎纹,若是女孩,便绣蝶纹。"
柳青芷接过绣绷,指尖抚过细密的针脚,眼中盈满温柔:"都好,都好。"她伸手轻抚儿媳的肚子,"本宫的小孙儿,无论男女,都是心头宝。"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顾景煜大步跨入,玄色龙袍上还沾着御书房的墨香。
他目光扫过案几上堆满的婴孩衣物,又落在妻子专注的侧脸上,唇角微抿。
"陛下。"柳青芷抬头,见他来了,却只是匆匆一笑,又低头继续穿针引线,"您今日怎不在太子处?"
顾景煜挑眉,走到她身旁坐下,故意碰了碰她的手肘:"朕刚看太子批完折子,想着来陪皇后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