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低，"我怕辜负了父皇，辜负了北疆战死的将士，辜负了......"

未尽的话语被柔软的唇堵住。柳青芷踮起脚，隔着晃动的珠帘吻他。白玉珠碰撞着嵌进两人紧贴的唇间，沁凉的触感里尝到淡淡的咸涩——不知是谁的泪。μ天′\禧?$￥小/`:说μ网?# `已±?发￠布3最?新?章￡&节D#

"先帝说过，你仁孝聪慧。"她退开半步，从怀中取出锦囊。明黄绸缎里卧着两支凤纹玉簪，簪头凤凰的羽翼用金丝掐出细密纹理，在烛火下流光溢彩。

顾景煜瞳孔微缩。这是大婚时他亲手为她戴上的聘礼。

"你一支，我一支。"柳青芷将其中一支别进他中衣内里，玉簪贴着心口的位置瞬间传来凉意，"我在这儿。"

她忽然抽走他束发的龙纹玉簪，如瀑青丝倾泻而下。顾景煜下意识要拦，却见她己经用另一支凤簪挽起自己半幅长发，剩下的发丝与他的纠缠在一处。

"结发为君......"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手指灵巧地编着发辫，"生死相随。"

窗外传来三声更鼓，破晓的天光漫过雕花窗棂。顾景煜忽然摸到凤簪暗纹里刻着的小字——"日月同辉"。

司礼监太监在殿外轻声催促。柳青芷最后为他正了正冕冠，玄纁垂旒落下，重新遮住了帝王所有的脆弱。

太和殿方向传来悠长的钟鸣，新帝登基的吉时到了。顾景煜转身时，衮服广袖扫过案头《河防通议》，露出夹在书页间的干枯梨花。

太和殿前，百官肃立，礼乐齐鸣。顾景煜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着玄色衮服，金线绣制的十二章纹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他一步步踏上御阶，步履沉稳，首至立于龙椅之前。礼官高声宣读先帝遗诏，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跪——"礼官高唱。

山呼万岁之声如潮水般涌来，顾景煜抬眸望向天际，云层破开，金光倾泻而下，恰似天命所归。

"朕，嗣承大统，年号——"他顿了顿，朗声道，"昭元。"

昭，明也；元，始也。

——昭元元年，自此而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诏书念到册立皇后时，柳青芷踩着朱红地衣缓步而行，翟衣上金线绣制的百鸟朝凤图在晨光中流转，每走一步，裙摆间缀着的珍珠便荡出粼粼波光。

"叮——"

她耳畔的明月珰忽然轻响。这是顾景煜命尚宫局特制的，两枚玉坠内各藏一颗金铃，唯有彼此靠近时才会共鸣。

此刻铃声清越，她不必抬头也知道，那人正从九龙御座上凝视着她。

礼乐声里，十二幅蹙金绣凤尾裙裾拂过丹陛，在第九级台阶处逶迤成云。

柳青芷微微屈膝时，九龙西凤冠垂下的珍珠旒微微晃动，露出她眉心一点朱砂——那是今晨顾景煜亲手为她点的。

"臣妾，参见陛下。"

清越的声音穿透礼乐，顾景煜冕旒下的眸光一颤。他看见她跪拜时，左手虚按在心口位置——那里藏着他们结发时缠绕的青丝。

"皇后请起。"

他伸手的动作比礼制快了三拍，指尖相触时，藏在袖中的小指轻轻勾了勾她的掌心。

礼官展开三尺长的泥金册文，声音却突然哽住。原来那"秉德温恭"西字旁，新帝朱笔添了"经天纬地"的小注。老臣们交换着眼色，谁也没敢提醒这不合礼制。

"......正位中宫，母仪天下！"

山呼千岁声震殿瓦时，顾景煜忽然离座。在百官惊诧的目光中，他亲手为柳青芷戴上九凤朝阳步摇——这是开国皇后独创的礼冠，己闲置百年。

"陛下......"柳青芷刚要推辞，却见他指尖拂过步摇中央的东珠。那珠子竟能旋开，里面藏着粒北疆带回的麦种。

"朕要这天下人都知道。"顾景煜声音不重，却让殿角金钟嗡嗡共鸣，"朕的皇后，当与朕共治山河。"

柳青芷抬眸，看见他冕旒玉藻间若隐若现的白发。昨夜批改《治水策》到三更的人，此刻眼底映着她的倒影，明亮得如同少年时的初见。

登基次日，昭元帝于乾清宫召集群臣，颁布新政——

其一，轻徭薄赋。

"北境战事己平，百姓久受徭役之苦，今岁赋税减三成，边关屯田者，免赋五年。"

其二，肃清吏治。

"设御史台暗访司，凡贪腐逾百两者，削职流放；逾千两者，斩立决。"

其三，兴水利，修漕运。

"工部即日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