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逐渐也麻木起来了。
叫嚣的兽性本能逐渐变作了耳畔尖锐而剧烈的嗡鸣,贯穿头颅,而高热让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
她整个人都好像有些失重,被陷在好热好热、软绵绵的泥沼里,无法行动、无法思考。好在那些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余晓晓终于不再害怕自己会伤害任何人。
余晓晓蜷缩在床铺里,听着通话另一头、属于向舒怀的声音。
因为她说的什么话,对方正轻轻地发着笑,为了应对她不满的控诉,又立刻说自己没有。
“我没有笑,余晓晓。”她在说,“真的。”
我才不信呢。余晓晓想。这个大冰块,讨厌鬼,就知道骗她。
她嘟囔:“你就是笑了……”
向舒怀又笑。
那有些低哑、平静而剔透的嗓音总是让余晓晓想到她深黑的漂亮眼睛。像是月亮一般,宁静而透明。
昏昏沌沌的高热之中,只有向舒怀的声音是使她得到抚慰的清凉月光。与她的信息素一样,又冷又平静……
……为什么。
迟钝的脑海之中,忽然晃晃悠悠地浮起了这样一个念头。
为什么要用对小孩说话的方式、那样来哄我啊。
我明明比她还大些呢……
脑海中胡乱浮着这样的念头,高热的煎熬中,余晓晓半梦半醒地呓语着,回应对方的话。
她讲着,在那月亮一样的声音里,自己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