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突然传来铜锣声。沈墨将书页塞进怀里,贴着墙根疾行。军器局内灯火次第亮起,他听见锦衣卫头目高声喝令:“严密搜查!听说有人盗走了《武备志》残页!”而在档案室中,楚红药将账本恢复原位,心中暗自盘算:或许该将三十七号密库的异常,告知那位暗中追查真相的兵部郎中。
朔风依旧呼啸,军器局的阴影里,一场关于“卅七”密码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当破甲箭的配方、神秘的密库与缺失的记录串联在一起,指向的不仅是崔震遇刺的真相,更是朝堂之上,某些人妄图颠覆边关防御的惊天阴谋。
3. 冲突升级
朔风卷着细雪拍打在兵部衙门朱红的大门上,严承影握着狼毫的手突然一顿。窗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铁链拖拽的声响。他猛地抬头,只见二十余名东厂番子手持绣春刀,在千户的带领下如潮水般涌入院落,玄色飞鱼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严郎中,东厂奉旨拿人!”千户甩开封条,冷笑着扫视屋内,“有人举报你私藏违禁军械,意图通敌!”话音未落,番子们已如饿狼般扑向案几,打翻的墨汁在卷宗上晕染出狰狞的黑斑。严承影后背紧贴书架,指尖死死按住藏在暗格里的甲片——那片浸过醋液、浮现永乐暗记的关键证物。
“荒谬!我乃奉旨查案!”严承影怒喝,却被番子用刀柄狠狠砸在肩头。他踉跄跪地,余光瞥见千户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突然,他明白过来:崔震遇刺案牵扯太广,东厂急于夺回甲片,彻底湮灭证据。趁乱间,他咬破食指,在案卷角落飞速写下“卅七→破甲”,血迹顺着字迹蔓延,很快将线索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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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墨蜷缩在三十七号密库的阴影里,掌心满是冷汗。月光透过气窗洒下,照亮了火药桶下堆放的山文甲——每一套甲胄的边缘都泛着冷蓝光泽,赫然是掺了佛郎机钢的痕迹。他屏住呼吸,翻开最上层甲胄的内衬,永乐十七年的暗记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与严承影描述的如出一辙。
“原来他们用火药库作掩护,暗中改造旧甲……”沈墨低声自语,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他抬头,只见厚重的铁门轰然落下,将出口封死。刹那间,四周火把亮起,照亮了密库角落数十口沸腾的熔炉。东厂档头把玩着淬毒袖箭,缓步走出阴影:“沈经历好胆量,竟敢孤身闯三十七号密库?”
沈墨后背抵着冰凉的甲胄,强作镇定:“我不过是替兵部查账。”“查账?”档头冷笑,甩出一卷带血的账本,正是楚红药曾见过的那本残缺的“甲胄回炉”记录,“赵铁骨死前交代,你与严承影私通建州,用这些改造甲胄换取军粮!”
熔炉的热浪扑面而来,沈墨突然意识到,所谓“回炉”不仅是销毁证据,更是要将知晓秘密的人化作铁水。他摸到怀中的《武备志》残页,上面破甲箭的配方此刻仿佛烫着皮肉。就在东厂番子逼近的瞬间,他突然抓起一旁的硫磺桶,泼向最近的火把。
“轰!”火焰腾空而起,硫磺燃烧的刺鼻气味弥漫整个密库。沈墨在混乱中夺路而逃,身后传来番子们的咒骂声。他撞开虚掩的侧门,却迎面撞上更多埋伏的东厂人马。寒光闪烁的刀刃映出他苍白的脸,而远处,兵部衙门方向浓烟滚滚——严承影被押走的院落,不知何时燃起了大火。
风雪愈急,严承影的血书、沈墨手中的残页、密库中的佛郎机甲胄,在这一夜化作燎原星火。当真相即将浮出水面时,更大的危机已然降临,而这场围绕“卅七”密码的生死博弈,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急速坠落。
4. 暗线揭露
当严承影被铁链拖拽着穿过兵部衙门的回廊时,东厂番子粗暴的推搡让他的额头撞上廊柱。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徐光启处见到的西洋历法——1599年,正是葡萄牙人在澳门商馆扩建防御工事的年份。此刻,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疼痛反而让他灵台清明:所谓御赐山文甲,根本是朝堂蛀虫与西洋人勾结的阴谋。
沈墨在密库的火海中左冲右突,飞溅的火星照亮墙上斑驳的刻痕。他终于明白为何三十七号密库守卫森严——这里不仅存放着改造后的“永乐款”山文甲,更藏着足以颠覆边关的秘密。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甲胄,实则因采用佛郎机钢淬火法变得异常脆弱,当将领们穿着这些“新甲”巡视城头,无异于披着精美的枷锁走向绞架。崔震的惨死,不过是这场阴谋的冰山一角。
在通州漕运码头,一艘挂着佛郎机旗帜的商船正悄然起锚。船舱底层,成箱的破甲箭被重新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