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短从来不由人定,有人能活到白发苍苍,有人却在中途戛然而止。
命运从不会因为谁的遗憾而手下留情。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冉以沫分不清这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还是自己内心深处那份难以言说的共鸣。她多希望他能睁开眼睛,让她能当面喊一声”爸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着一个可能永远听不见的人诉说。冉逸尘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病床上沉睡的人。他站在床侧,目光一寸寸描摹着父亲的面容。那张曾经坚毅的脸庞此刻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他在心里默念着那个字,那个他以为永远说不出口的字。“爸。”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字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滑出了心底。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反而像是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渴望终于找到了出口。“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他的视线落在父亲缠满绷带的胸口:“前几天知道你受伤时,我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喉咙突然哽住了,他仰起头,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病房惨白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却比不上心口的疼痛。“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来日方长'是最奢侈的谎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的护栏。“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像是生命的倒计时。冉逸尘的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缺失我们的10年,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和妈妈,还有妹妹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你的存在,我们才在开始,你怎么就食言了呢,这可不是一个爸爸,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看着病床上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消失的父亲,冉逸尘觉得之前那些抵触情绪突然变得那么可笑。“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一起做。你答应过小煜要平安回来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失魂落魄的欧阳煜,之前总以为他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