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问得实在太认真,我一时分不清她是不是在骂我。·w-e.n·x~u\e!t¨x?t-.*c`o\m.
摘掉头上的铁盆,我作为一个小辈还是有问必答:“暂时还没有。”
说着我拉着光头蹲在一边儿,“奶奶,您在几楼啊?”
老太太干瘪的嘴砸吧了两下:“你不知道我在几楼啊?我倒是知道你家在三楼,还知道你们家那只肥羊什么时候从厕所跑到厨房,什么时候又从厨房跑到客厅。”
我没想到这个答案竟让人如此羞耻,好在我脸皮也不薄:“那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您爱吃啥?我以后天天给您带好吃的。”
老太太完全懒得理我:“没那个必要,年轻的时候我从南方来支边,满中国都跑的差不多了,现在吃什么都不新鲜,说到底你们也没多过分,听着也是只懒羊,羊蹄子每天踩一踩,就当听着玩儿了,这院子里小动物本来也不少。”
光头听到这儿趁机拐了我一下,小声犯贱:“小动物说你的呢。”
我比了个口型让他滚,心里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往别的话题上引。
我伸手指向西楼那间亮堂堂的窗户:“奶奶,这家天天这么亮着吗?他们家不会也……”
我隐晦地在太阳穴点了点,而老太太俯身倚在扶手上看了看西楼边户。
“那家啊,应该也不算是病,里面那个丫头怕黑,特别怕,从来不关灯。+鸿*特¢暁_税′惘¨ /已.发,布′罪,薪~璋¨截^”
“我是这里的老住户了,中间跟子女出去住了几年,几年前才回来,早些年的时候这丫头还小,他们家姓崔,跟我们这些职工不一样,是后来买了别人的房子搬过来的。”
“这丫头刚来的时候还正常,没想到后来吓着了,就变成这样了。”
我一听眼睛都亮了,这不明摆着有事儿嘛!
“奶奶您细说,怎么吓着了?”
老太太皱眉看了我一眼,对我的激动十分不满:“你年纪不大,心倒是挺坏。”
光头嘿嘿首笑,被我拿着铁盆锤了一下。
老太太也没跟我们计较,一字一句地讲着当年的事儿。
她伸出皱皱巴巴的手指了指顶楼:“那家姓孙,跟我们一样,都是老职工家庭了,他们家孩子小时候在这里长大,西楼崔家的丫头来了以后,一群孩子经常在一起玩儿。”
“但是小孩子不知道轻重,一闹起来就疯了,这院子里到处都跑遍了,就觉得没意思了,小脑袋里就开始想新主意。”
说着她看向那个漆黑幽深的楼道门,“地下室你们应该没下去过吧,这楼太老了,下面又脏又潮,电灯常年都是坏的,他们还偏偏想去下面探险。”
“几个小孩子钻到地下室里摸黑转了一圈,互相吓一吓,再一窝蜂地跑出来去了别的地方,但是没人注意崔家的小姑娘没出来,一首到了晚上,孩子们该回家吃饭了,顶楼孙家的小子才想起来,是不是少了个人。*5*k?a_n+s¨h¢u~.^c?o^m~”
“这孩子胆子大,自己跑下去找,最后发现小姑娘被关在地下室里了,吓得只会哭,不会说。”
光头忍不住问道:“没说因为啥啊?”
老太太摇摇头:“她自己家里人都问不出来,什么都不说。”
“当天顶楼孙家那小子就被他爸狠狠打了一顿,还压着他去道歉,因为去地下室的主意是他出的,也是他带头下去的,崔家小姑娘吓得不敢出门,也不愿意见人,孙老头心里过意不去,是个很古板的人,工作的时候一向都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很少有笑脸,但是打孩子也只有那一次。”
“小孙那顿打挨得结实,后背没一块好肉。”
“一开始大家以为小崔丫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没想到越来越严重,见不得一丁点黑影,性格孤僻不敢交际,早早就辍学了,我去看过她两次,洗脸不敢闭眼睛,从不穿需要套头的衣服,连穿衣服那一下的黑影都受不了。”
我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这还叫没病?这么严重的后遗症还叫没病啊?我觉得这可比眼前这老太太睡不着觉的症状重多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她们家人都不带她看病吗?”
老太太越说越精神,抱着腿滔滔不绝地说着:“她小的时候还不严重,等她大了,也没人管得了了。”
“九十年代不少人接触了股票,她父母因为炒股失败,一起自杀了,自杀前把她送到了这里,她爷爷奶奶在这儿,这孩子吓坏了以后,她爷爷奶奶为了让她换个环境,带着她搬走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