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闪动了一下,被进门的冷风呼的一声吹灭了。
黑暗的茅草屋中,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梁山伯声音低沉,在黑暗中悠悠道:“阿水,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今日我也向你表明了,我的心意。是我对不住你,还辛苦你为我生了一个孩子。我不能娶,也不能给你什么名分。如果你愿意,这孩子我带走,你可以再嫁。不要为了一个孩子,和一个不值得的我,浪费你的大好年华。你会再有儿女,你会有安稳的衣一生。”黑暗中阿水开始呜咽,明知他会这么说,自己不甘心还想再问。自己当初心仪的不就是一个他的才华和痴情么,自己现在的心伤就是多余。黑暗中阿水悲悲戚戚。梁公子是个痴情的人,难道自己就不是了么?可孩子跟着自己还怎么姓梁。她矛盾起来,想到孩子长大一些后,开口问自己他父母是谁,她要怎么说,难道自己还要一直隐瞒下去么?她可以受委屈,可他不愿孩子受委屈。他的父亲是位县令,是个有学识的人,她并不是孤儿。黑暗中她的明眸一闭,像是关上了天窗。抽泣的对梁山说:“梁公子,如果这孩子你带走,他是不是可以写进族谱。”梁山伯不知阿水为何突然变了主意,问她道:“你真的愿意么让我带孩子走么?”阿水慢慢道:“梁公子的痴情,阿水钦佩。可梁公子,这世界上,痴情的人可不止你一个,我对公子的痴情天地可鉴。我成全公子的一片痴情,也请公子成全我的爱子之心。阿水身份低微,不配做孩子母亲。我愿成全孩子的一生。梁公子不会再娶,我也不会再嫁,余生阿水只愿常伴青灯古佛,侍奉在小姐身边。”阿水说话的声音像是嗓子眼吐出来一般沙哑,梁山伯让阿水拿头顶在自己的胸口。阿水的委屈如江河湖海,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印在梁山伯的胸口前。梁山伯扶着阿水的头发道:“阿水,我发誓会拿命对孩子好。只是我对不住你。”阿水闻此言,哭得更凶。二人约定明天五更天,让乳母把孩子带下山,梁山伯又安慰了阿水几句,二人就此分别。听二人脚步走远,不远处的草丛沙沙作响,两个人影站了起来。黑暗中看不清二人的面目。只能看清是一高一矮。那矮的道:“跑到半路遇见这对男女,真耽误大爷跑路,没想到啊,梁知县还有一个野种在山上。”那高的又道:“这倒是件好事,真是一份机缘。现在没有闲功夫管这些,快些下山去吧。”山路上两个人影匆匆下山,不知所踪。阿水几乎撞开封门的,跌跌撞撞扶着门框了进了房间,头重脚轻的扑倒在床榻上,放声大哭。新来的乳母见阿水哭成这样,急吼吼的关了封门,上前问道:“阿水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回来就哭成这样?”阿水想到孩子,起身扑到孩的摇床前,伸着手去摸孩子的小脸,眼睛早已经肿得和一个桃子无差。 看孩子安静的睡在摇篮里,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从赵家堡回来。自己想象中的温馨画面没有出现,连累了车铁匠中刀,孩子也被带走,她还有脸当这娘么。她看这孩子小嘴巴嘬了嘬,竟然梦中笑了一下,她跟着含泪笑了一下。乳母见阿水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开解她说道:“阿水姑娘,孩子挺好的,你不必担心。你出去这段时间,孩子吃了两回奶了。药,我让孩子随着奶水送了下去,尿布我也给换了两回,你就放心吧。”阿水不去回头,只守在摇篮边,拉着寒生的小手,眼神空洞,喘气道:“你明早就抱孩子下山去吧。”那乳母像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长叹一声,坐在阿水身边道:“阿水姑娘这是同意了?这样也好。能被梁知县家养着,也是这孩子的福气。”福气,什么是福?阿水闭着眼睛昂着头,心中问自己。自己是个侍女,若是这孩子离了自己,大概就是福气,世上的一切都此消彼长的。孩子要想姓梁,就要离了自己身边,这就是这孩子的福气。“是啊,是他的福气。大姐,今晚我想陪这孩子最后一晚,你睡我的床吧。”那乳母阿水神情有些恍惚,只好答应。次日清晨五更天,阿水把孩子尿布换成了新的,裹厚厚的被子,把昨日梁山伯给自己的银子,又还给了乳母。’抱着孩子在怀里亲了又亲。看着你似玉般的小脸,最后把孩子往乳母的怀里一塞,别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乳母和她道别,抱着熟睡孩子匆匆下山去了。阿水再转过身来,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