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然而她的眼神中对南宫聆玥所展现出来的温柔,还是与平常对贼人们所表现出来的天然的性情上的温柔,有着本质上的细微的区别。
那是母性的温柔;那是同病相怜的温柔;那是心地善良的女子才会呈现出来的温柔;那是充满宇宙间,至真、至纯、至美的温柔在地球上的投射,是那温柔所生。
蕴含在基因中的温柔是与生俱来的,被动地体现出来。主动的温柔,更能温暖人心。
九方希夷不是人工智能,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只是她命途悲舛,被叼进狼窝里,与狼共舞,与狼为伍,却也从不与狼为伍。最初的自尽未遂之后,她选择接受自己的命运,或者,在她的心里,早也别无选择。
逆来,顺受。听命顺服。白日黑夜,永无止休。
柔若无骨的玥儿是一匹烈驹。只要你肯给她机会,哪怕只有一秒钟,她便会让你后悔自己的决定。她属于她的哥哥,你摧毁了她,她就再也不需要这个世界。
最初的享受,欲望的满足。渐渐地,贼人们越来越清楚地发现:她,对自己来说,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时时刻刻地警醒着,时时刻刻地警惕着,谨防一个疏失,一不留神,一个大意的走神,她便会趁机自尽。
所谓明枪难躲,暗剑何防。更何况,暗剑留给你的反应时间,短无可短。或者,背后刺来的利剑,有可能闪身躲过。那背后咬舌呢?
终于有一天,贼子们惊喜又愁苦地发现,她的肚子,……不一样了。
嚼环不能再戴。有一天,她的胃中痉挛,胃容物冲出喉咙,因为戴着嚼环的缘故,呕吐物不能完全从口腔中喷出,导致回流,呛进她的气管,差点要了她的命。也差点儿吓掉四贼子的魂。
原因无它:她肚子里面,有了咱们的骨肉。虽然他们也不能确定孩子到底是谁的。
想死的人空欢喜一场,虽然那根本不是欢喜。自己的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骨肉劫后余生,四贼满心庆幸,不住地骂娘,因为太过高兴,把自家的祖坟也给刨了个底朝天。
乐极添忧,喜极增愁。
贼子们只能另想对策,不得不从长计议。然想破了脑袋,头疼如裂,四个臭蟊贼也没能顶上半个诸葛先生的兄弟。唯一的办法,全天候,两班四运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轮流看守。没有人敢消极怠工,因为谁也不敢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每个人都有弱点,渴望有后的四贼子,逮着了优生的机会。在班的态度大变,至少再不敢碰他不该碰的地方,还得极其小心谨慎地伺候着。不过目的是极其明确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这个时候,他们伺候着的,不过是一具躯体,或者说一个比什么都重要的繁育器和一个与之相仿的必须要回收利用的泄欲工具。
不管你愿意与否,也不管你内心里的感受如何。你想死,咱们竭尽全力让死远离你。直到某天,你再没有利用价值。
南宫聆玥的小腹一天天隆起,全身没有几两气力,原因无它,身体被看守之贼以内力制住,连嚼舌的力量也使不出来,顶多只能咬疼自己。
九方希夷尽心竭力地服侍她,不敢让她有一点点闪失。她并非屈于贼子们的淫威,她心疼南宫聆玥,就像一个母亲心疼自己的女儿。
终日的忙碌使得她非常辛苦,即便如此,贼子们也没有给予她相应的体恤。
每一个夜,漫长的过程中,一遍又一遍地播送着她痛苦的呻*吟声。她的痛,是先天而生,因为狭窄,她必须忍受比寻常女子更长久的疼痛,日子久了,慢慢慢慢地也就适应了那种撕裂一般的疼痛,年复一年,渐渐渐渐地,痛觉神经也就麻木了。
身子对疼痛做出相应的反应,她的心,却已经感受不到。
南宫聆玥就像一个远古时代的播放器,日复一日地重复播放着两个字——哥哥。她,真的变成了一个繁育器。当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的身子却一天天瘦下去,皮肤失去水润光泽,就像开始泛黄的旧白纸。
四贼的危机感随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而指数倍地增大。不在班的人开始在黑暗中掉眼泪。还是因为孩子,完全因为孩子。生怕有一天会发生臆想中的可怕的事。
孕妇营养不良,孩子也好不到哪儿去。破天荒地,也不知道哪一个世代有过如此先例:恶狼开始为爪下的猎物能够好好地活下去而不得不拼命地为其提供生命所需。
不在班的贼人全体动员,去寻找最适合孕妇食用的营养品。致使在班的人员也异常辛苦起来:由最初的两班四运转变成一班一运转,到后来的两日一换班,再到后来的四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