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什么,或者叫唤谁,无奈竟发不出声音,喉咙干痛如火烧。勉力撑起身子扭动酸疼无比的脖颈,四下看了看,好像是白天,却宁静如黑夜。一个人也没有。
他皱了皱眉,正疑惑处,忽地门口处出现一个身影。一个美丽的身影,仙子般的容颜,正微笑着看着他。那般的熟悉,熟悉到铭刻在心壁心底。
“娘——!”突然间喉咙居然可以发出声音来。他心下一慌,急切地想要下床去抱她。才发现,自己竟已不在床上,正站在一条好长好长的白色大道上。
大道无始,大道无终。
瞧不见来路开端,看不到去路尽头……
突然凭空出现一个陌生男人,似曾相识。
那人牵住了娘亲的手,竟二话也无转身而去。娘亲依依不舍,一步几回头,默默流着眼泪,也不说话。
“殊暮!你这鳖孙!放开我娘!”一声怒吼,恨意浓浓。那人仿若充耳不闻,牵着如茵不急不徐地向前走。如茵深深不舍流出好多好多的泪,竟把好宽好宽的大路都哭湿了。只是如茵乖巧,顺从地被那人牵着向前走。
那路……仿佛没有尽头。
说也奇怪,明明没见过那人,却不知为何,竟能第一眼便认出那人是谁。
宇日逐星气怒交集,拔腿狂追。又惊恐地发现,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自己发足狂奔,却怎么也追不上那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反而,距离还越拉越远,甚至娘亲的背影何时起也开始模糊起来。
一丝绝望袭上心头,他开始没命地呼喊“娘——!娘——!娘——!……”
“哥哥!哥哥!哥哥——!……”
忽然背后有女子的悲切的叫喊声传来!是玥儿!
玥儿!
“玥儿——!”宇日逐星遽然转过身来,眼前的一幕更是让他震骇之极:玥儿正被一个彪形大汉扛在肩上狂笑着大步向前走去。她拼命挣扎,无助地伸出一只柔弱的小手,绝望地呼喊着自己,那大汉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个个身形魁梧,一看之下,尽皆不是好人面相,俱都狂笑不已。
宇日逐星如身处绝境而腹背受敌,一时有如万箭穿心,当即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他再度催逼全身内力,发了疯似的狂追猛赶。
可无论他如何拼命,那些贼人终究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一片迷蒙之中。
“天哪!我该死——!你劈死我吧!……”
他终于完全绝望,万念皆灰,颓然跪地,仰天忏悔。
有雨滴落,滴在脸上,清清凉凉。“天……”才要呼喊,忽有一柔软温润物事堵在嘴上,难以发声,正要发出的自我咒诅忽地窝在喉间,变作了‘唔唔唔唔’的声音。
他缓缓闭上眼睛,渐渐平服了下来,那柔软物事慢慢离开了他的口唇。好像是片刻之后,复又贴了上来,一股温热的苦水涌流进口舌之间,好苦好苦!苦如茵陈!苦到他的身子竟不自主地痉挛。
正此时,掌心再次传来那一股柔和的微风,行遍全身,舒畅无比。那一股苦水从喉间流入腹中,顿觉腹中一热,却并不是先前的燃烧感。正舒服处,那柔软的物事再次离了唇,复又回来,又一股苦水再次流进口舌,流入腹中,如此反复数次。终于,没有再贴上来。
宇日逐星只觉心腑舒畅,浑身疲乏没有半点气力。知觉仿佛也渐渐模糊,将要完全失去知觉的时刻,忽觉有一片柔软的温暖贴在了自己的胸腹上,再没有离开……
某时,
宇日逐星悠悠醒来,好像已是清晨。浑身疲乏之极,使不上半分力道,头脑中一涨一涨地疼。想要运功使力,才发现体内真气静如死水,竟不受自己意志催持引动。吃力地向外转了转头,发现床边站着一位姑娘,有点儿模糊不清,好半天才认出,这位竟是被自己救起的姑娘。
此时胸中有些莫名其妙的憋闷,好像胸口上压了什么东西。触手柔顺处,感觉竟好像是女子的青丝秀发。并且,还有轻微细密的鼾声。
“晴儿!”一声呐喊,由心发出,冲至喉咙处,一阵撕裂般的干痛袭来,痛得宇日逐星呲牙咧嘴。只是浑身使不上半分力道,动弹不得。
床边女子不自禁地上前半步,似乎想要扶他起来。犹豫了一下,欠身坐在床头处的床边。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他的手掌,与他掌心相对。
一股柔和纯正的真气自掌心传来,缓缓由手臂而上,慢慢传遍全身,最终停留在心脉处,帮助牵动他体内真气,缓慢有序地沿经脉运行,最终交由他自己的精神控制力接手,如此持续约半盏茶的功夫,他便已可以完全自己运功调息。
如此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