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达右手之前,将经脉中的地造之数催发玄黄纸上,玄黄纸便悬于头顶,尽放幽亮,这才看清,纸上墨笔勾抹一山,其高不可攀,其间无一路;接着,墨色从纸中纷涌而落,在他身周不断堆砌,直至一座单薄的山形虚影将他完全笼罩,正是广纶山;他再取阵旗一面,射于“山脚”,随即,阵旗飘摆,犹如书籍翻动,一行行字连串而出,贴于山表,形似阶梯,盘桓而上,又回转而下,正是地造之数的造极阵法道“广纶阵法”!
“广纶阵法”并非有攻击或者防御之效,而是一种修行法门,普通修行法门,要么消耗道力、要么消耗心力,才可提升境界,道力有穷,心力有限,自然不能无时无刻的修行,但此阵法却可将自身经脉接引于天地灵气的流转之中,只要阵法尚在,只要天地灵气仍存,只要不觉得枯燥无趣,便可一直处于道法自然的修行之中,时刻感味、体悟与天地共鸣之道。若能领悟此阵法,不但修行事半功倍,一日千里,达到造玄妙微极境指日可待,而且能依靠对天地自然至理的领悟,渐渐抹去邪恶道留下的烙印,拨乱反正,重见清明。连日以来,雍远不断翻阅古书,正合“广纶阵法”之道义:修道山高路远,唯有不断地看书修行、学以致用,才有可能到达顶峰,因此对“广纶阵法”终有领悟,但并无暇练习,只记于玄黄纸上,今日才得一试。
可惜,虽然雍远道意已通,修为亦到,运转之理也未出纰漏,但他曾入邪恶道,此时有焚身火数在经脉掣肘,使得经脉扭曲,邪恶烙印哪能一时尽去?眼见“广纶阵法”将天地灵气接引至经脉之中,可天地灵气却无法顺利流转,反而在扭曲之处堆积,天地灵气何其宏广,若不及时导引贯通,必将成灾,轻则经脉决裂,修行尽毁,重则反噬自身,性命不保。
吕晨婉自然看出此情,忙唤雍远:“快停下!”
雍远闻言警醒,撤了阵法,垂头丧气无言。
吕晨婉拉过他的手臂,看了一看,露出久违的笑容:“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只是不安于还是没有抵挡住焚身火数的侵蚀。”
“可它也没有更进一步。”
“怎么没有,我都被烧成红的了。”
吕晨婉噗嗤一笑:“那是你的血染红的而已。”说着,忽然一股心酸涌上心头:“远大哥的经脉都被道力冲裂,这样的痛楚他没有察觉到,只因为焚身火数带给他内心的痛楚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
雍远见她这般,忙道:“其实不疼的。”话说出口,才知道这谎言骗不过眼前人,诚恳而又坚毅道:“身体上的痛楚我丝毫不怕。”经此一回,焚身火数为了对抗“广纶阵法”,已被消耗许多,此时已重回雍远道心,像之前一样静待良机。
“嗯,我也相信。远大哥道心本就坚定,只要你保持清醒,它奈何不了你的。”
“那是因为有你,不然它早就奈何我了。”雍远说罢,才觉此时开心为时尚早,再道:“村民染疫已好多天,现在光靠药材恐怕已压制不住,我们再用道力帮帮大家。”
“好。”
二人一直忙碌到中夜,才重回村口住处,雍远疑道:“怎么这么久都不见谢师弟。”
“他不是去永牧州找你了?”
“我很早就让他回来了。”
二人等到入夜,还是不见谢平庸回来,雍远放心不下:“走时不说一声,不能回来也不传个消息,谢师弟还从未这样过。”
吕晨婉生出一个猜测:“我想到了一个可能,谢师弟一直担心小丽姑娘,他会不会在回来于家庄后,又去了小丽家,把检测方法告诉了小丽。”
“要是怀有身孕的小丽检测出血瘟疫,谢师弟一定会更为自责!我们去小丽家!”
二人一同前往小丽家,可屋中空无一人,只有一盆清澈见底的水,盆边还有血迹残留,雍远划破手掌,滴血入水,水重回清澈!飞身出屋,忙在附近打听,村民都道:“她经历了那些个事,好些人又胡乱议论,一个弱女子哪里经受得住?下午就自投伊水了,就在王小二出事的地方。”
雍远双眼顿时无神:“下午……”正好和谢平庸离开的时间对上。
吕晨婉小声劝道:“时间能对得上,可以肯定谢师弟的失踪和小丽的死有关,可是谢师弟未必会做出什么傻事,或许,或许他只是被什么事耽搁住了。”
“是有这个可能,是有这个可能!今天师弟离开永牧州时,虽然心情低落,但他说会在于家庄等我带来永牧州血瘟疫的消息,所以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傻事。”说罢,雍远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