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眼见东房大少爷的房间的灯还亮着,便赶忙扭转话题,“最近老爷挺忙的,听说过两天还要到东京出差呢,这下文帆少爷不用担心背不出书挨板子了。”
“还真是呢,那我不用担心晚上来到这里会关门了。”江舟君幽幽地望过去,明亮的灯光透着朱漆栏窗打在地上,照亮了门前的桂花树,润过雨的桂花叶像银子一样闪闪发光。他沉默了一下,“明天,去桑园看看吧,老呆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好啊,满园桑叶都开满了,还长花了呢。”阿伏喜出望外地说,“我们去看看上官公子,帮帮他的忙。”“你啊,”江舟君用扇子打他拿灯笼杆的手,“不就是想去看望你的小柔妹妹吗,还找这么蹩脚的借口。”阿伏急忙地说:“哪有,少爷,你别取笑我了。”“原来阿伏有意中人了,哪天,等我去看看,也来取笑取笑你!”白士杰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脸,忍不住打趣道。“就是,之前看到阿六和你的小柔妹妹走的挺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少爷!白大夫!”阿伏急的就要跺脚了。两人听到他语气中的窘样,都笑着不再说话。转过几个回廊,再过一个砖石铺就的甬道,过了月亮门,就到西房门前了,房门梁上挂着的大黄灯笼,和朱红色房门上的金色狮子鼻门把手相映,愈发亮堂。转过后面一片小竹林,就是他的书房,“瀚行斋”了。他的起居室左边,隔着月亮门,是专让客人留宿休息的西厢房,房前交杂种有槐树和桂花树,相比之下,他的门前多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p^f′x·s¨s¨..c*o¨m?月亮门墙两旁栽有几树芭蕉。整个江府黑漆漆的,不似往日喧闹,府里仆人大多被派往桑园赶春忙去了,估计也得清明才能回来。难得安静。江舟君躺床上后,吩咐阿伏:“去,送送白大夫。”白士杰把蝙蝠缠枝雕花楠木轮椅放到斑竹福字床尾,欲把福字金钩上的柠檬黄百花湖罗帐子放下来,见他摇摇头,便没继续。“明天我给你带吃的来,你晚上吃这些东西,总不易消化。”他把阿伏盖到他脖子的秋香色团鹅舞阳锦被推到胸口,手放到米黄银杏枕上惬意地搁着头,盯着他的脸,狭长的凤眼,黑目似漆,配上秀气的眉毛真是俊采飞扬,□□的鼻子使他看起来更显俊朗,薄薄的双唇因为总是认真诊脉习惯抿成一条直线,放松的时候,唇角会微微翘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隐在一张白皙的脸庞上。梅花式填漆圆桌上放着的银质狮子香炉的苏合香烟袅袅升起,略过他修长的身体,乌黑的一撮发丝凌乱地洒在肩膀上,他朦胧的笑,像是另一个人,自己肯定是累了,江舟君迅速地扯着被子翻过身去,过猛的动作牵动腿上的筋骨,痛意涌上纤弱的大脑神经,“谁晓得精通医术的白大少爷会不会在里面投毒!”白士杰随阿伏走到门口,头也不回道:“当然会下毒,而且,要毒的你生龙活虎的才好!”江舟君艰难地翻来覆去,越发觉得不舒服,便踢开被子,索性坐了起来,看着悬着的红缨帘珠子发呆,无奈脑袋乱得一团糟,胸闷得紧。阿伏推开门进来,就看到他家少爷怏怏不乐地坐在床头,嘿嘿地从胸口里拿出一件东西摊开在手心,“少爷,你看,这是什么?是白大夫托我送给你的。”见他不接,便强意塞到他的手上,重新帮他盖回被子,“少爷,这是人家好意送的,你就收下吧,再说,你不也是挺喜欢的吗?”江舟君又掀开被子,阿伏又扯回来盖上,再掀,再盖,再盖,再掀,这一次,阿伏紧紧攥住被子不松手,“少爷,你这是干嘛呢?小心你冻坏身子,回头老爷又得责怪我了。” “我要喝红豆马蹄仙羹。”阿伏无奈地松开手,清秀的眉眼微微舒展,嘟起的红润小嘴咧开来,“早说嘛,我去厨房热热。”“不用,就要凉的。”看到阿伏疏淡的眉毛又紧聚在一块,他解释说:“这天气搅得人不安生,喝着缓缓。”看他出去了,便细细观看这几块翡翠玉石,质地细腻,柔和,闪烁着晶莹的蜡质光泽,温润而泽。雕画手法精巧,蝙蝠抱桃、携葡萄、咬珍珠展翅欲飞的情状栩栩如生,可爱有趣。扭藤编辫串珠红绳把九块玉石串结并联在一起,上端打了个结实的桃花飞天结。“还真是不错!”江舟君就着从灯笼里散发出的淡白的光观察说道。喝完凉羹,照顾着他躺下把被子掖好,阿伏捧着空空的青花碗叮嘱他:“您就安分点地睡觉吧,要不,我今晚就在这里陪您一起睡?”“滚!”朱唇轻启,温柔地吐出一个不雅的字眼。“那个,少爷”阿伏还站在那里,犹豫地看着他,“小柔和阿六……是不是您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