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煜翻身上马,伸手拉我上去。我刚要开口,却见他突然按住我的后颈,低头替我整理斗篷系带。这个姿势太过暧昧,我下意识要躲,却听见他低声说:“别动,周世昌的暗哨在房顶。”
我浑身紧绷,感受到三道目光从暗处射来。萧承煜的指尖在我后颈轻轻一划,竟有温热的液体渗出——他用自己的血,盖住了我后颈的疤痕。
“记住,你是我新收的幕僚。”他在我耳边低语,“若想活下去,就把脾气收起来。周世昌多疑,稍有异动,就会被他抓住破绽。”
我咬着牙点头,闻到他身上混着的血腥味。原来他早就受伤了,却一直藏得很好。
“驾!”
马蹄声碾碎积水。我贴着萧承煜的后背,听见他心跳平稳有力。怀里的银簪不再发烫,却像块冰,冻得我心口发疼。
聚贤阁的飞檐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我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想起母亲信上的话:“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
那么,肃王萧承煜,又算哪一种人?
雨停了。阳光穿过云层,照在聚贤阁匾额上。我掀开兜帽,露出重新描过的剑眉,听见萧承煜轻笑:“沈公子,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望着阁内进进出出的商客,指尖摸向袖中的短刀,“就让周世昌看看,林家的女儿,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萧承煜勒住缰绳,低头看我,眼底闪过赞许:“这才是淑贞夫人的女儿。”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银簪。从今往后,每一步都是深渊,但我别无选择。因为我知道,当血簪启魂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