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逝”的管家,他后颈的青色胎记此刻正渗出黑血。
“晚儿,躲在我身后。”陆承州抽出长剑,却被我推开。
摄魂铃在体内震颤,我能清楚感知到人傀体内的魂火——像七盏即将熄灭的油灯,在黑暗中摇曳。当我伸出手时,铃片自动飞向前方,蓝光所过之处,人傀们纷纷抱头惨叫。
“原来如此......”我低语,看着人傀们身上的符咒一一燃烧,“我不仅能操控活人,还能超度亡魂。”
陆承州转头看我,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苏晚,你这是在玩火!”
“火?”我轻笑,指尖勾住最近的人傀脖子,“不,这是救赎。”
人傀在我掌心化作灰烬时,我听见了他临终前的呢喃——那是沈氏的命令,要他监视父亲,每隔三日在茶盏里下毒。灰烬中掉出枚铜钥匙,正是开父亲书房暗格的。
巳时三刻,父亲的书房。
暗格里摆着个檀木盒,里面装着半卷兵书、一枚北戎国师的密信,还有......我母亲的梳妆匣。
“北疆二十万大军,将于下月十五借道青崖山。”陆承州展开密信,脸色凝重,“苏将军打算里应外合,打开关隘。”
我握紧梳妆匣,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纸。!删_疤_看′书·旺, \首,发?那是母亲的字迹,力透纸背:“晚儿,若你看见这封信,说明娘已经失败了。记住,铃主的血能破万术,但唯有至纯之血......”
“至纯之血。”我喃喃自语,突然想起沈氏说过的“血脉”,“陆承州,你说我不是苏将军的女儿,那我父亲是谁?”
他沉默许久,终于从怀里掏出枚玉佩——与他腰间的一模一样,只是刻着不同的北戎文。当两枚玉佩合在一起时,竟拼成了完整的飞虎卫图腾。
“你父亲是飞虎卫前统领,我师父。”他声音低沉,“当年他发现苏将军通敌,想传回消息,却被沈氏用摄魂铃陷害,死在北疆战场上。”
我踉跄着后退,撞上书架。原来我真正的父亲,是被我的“父亲”害死的。而母亲为了保护我,不得不委身于仇人,最终被炼成铃主祭品。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给师父报仇?”我盯着他,“顺便阻止摄魂铃现世?”
他没有否认:“苏晚,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北疆,那里有能彻底摧毁摄魂铃的方法。”
“摧毁?”我冷笑,打开梳妆匣,里面躺着支银簪——正是插在弟弟骸骨上的那支,“我母亲用生命保护的东西,你让我摧毁?陆承州,你根本不懂失去至亲的滋味!”
他突然抓住我肩膀,用力摇晃:“你以为用摄魂铃复仇就能解脱?看看你自己!”他拽过桌上的铜镜,“你的眼睛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镜面映出我左眼的幽蓝纹路,此刻正像活物般蠕动。我这才注意到,右手指甲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黑色,就像沈氏施术时的模样。
“放开我!”我推开他,银簪掉在地上发出清响,“就算变成怪物,我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未时,暴雨再次倾盆。
我站在沈氏的院子里,听着她在房内咳嗽。陆承州跟在身后,手里握着从父亲书房拿到的虎符——那是调兵的关键,也是沈氏的命门。
“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只要把虎符交给沈氏,她就会启动摄魂阵,到时候......”
“到时候你就能一网打尽,对吗?”我转头看他,雨水顺着睫毛滴落,“包括我。”
他眼神微动,却没说话。我突然笑了,将虎符塞进他手里:“去吧,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
“苏晚!”他抓住我手腕,“别做傻事。”
我甩开他,走向后院的井台——那是母亲坠井的地方。雨水打在井壁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我摸出藏在衣襟里的手札,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画着完整的摄魂铃阵,中心位置标着“铃主血祭处”。
“娘,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没完成仪式了。”我低语,将铃片按在井壁的符文上,“因为你留了后手,对吗?”
蓝光闪过,井壁突然裂开一道缝。我伸手进去,摸到个冰凉的匣子,打开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母亲跪在铃阵中心,嘴角流血却露出笑意,她对着虚空说:“晚儿,活下去,用他们的血......”
匣子里是枚完整的铃片,比我手中的更大,边缘刻着密密麻麻的北戎文。当它与我体内的核心共鸣时,我听见了沈氏的尖叫——她在感应铃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