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忧魄迷局
酉时三刻,暴雨倾盆。~s,h!u·b`x!s`.?c.o-m?我盯着医书第三页的"忧魄引",指尖划过"以思引忧,以忧聚魄"八字,窗外惊雷炸响,震得窗纸哗哗作响。阿砚站在廊下,袍角被风雨打湿,他望着丞相府方向,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发白。
"确定要今晚动手?"我将银针收入锦囊,"周明远新纳的美妾刚殁,府中正在做法事,戒备森严。"
"就是要趁他心神不宁。"阿砚转身,雨水顺着下颌滴落,"那美妾脖子上有块朱砂痣,与母妃当年一模一样。周明远每到子时,必会去灵堂待半个时辰。"
我挑眉,想起李崇山死前那句"起死回生"。医书里确实有"借魄还魂"之术,需用七情魄重塑肉身,难道周明远想复活某人?
"母妃的忌日,也是今日。"阿砚声音低沉,"他每年都会在灵堂摆两副碗筷,对着空气说话。"
我心头一跳,忽然明白他为何坚持今晚行动。复仇的时机与情感的节点重合,对周明远来说是双重打击,对阿砚亦然。
"走吧。"我披上斗笠,将"惧怒"二魄瓶收入袖中,"子时前必须完成剥离,否则......"
"否则你会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阿砚忽然抓住我手腕,"阿蘅,我看过医书批注,每剥离一魄,你就会失去一种情感。现在你已经不懂恐惧,接下来......"
"够了。"我甩开他的手,斗笠边缘的水珠砸在脸上,"没有情感,才适合复仇。"
丞相府后墙下,阿砚用匕首撬开锁魂钉,露出半人高的狗洞。三年前我就是从这里爬进府,偷听到周明远与杀手首领的对话,那时我还不知道,墙内的人竟是我弟弟。
"小心血腥味。"阿砚低声提醒,"周明远养了十只藏獒,只认他的气味。"
我摸出腰间香囊,里面装着用曼陀罗花粉泡过的碎肉。刚撒在墙根,远处就传来低吼声。阿砚忽然揽住我腰,纵身跃上墙头,落地时滚进一丛灌木,他的披风盖住我头顶,挡住漫天雨丝。
"嘘——"他的呼吸拂过耳际,"藏獒来了。"
温热的气息混着沉水香,我浑身僵硬。自从相认后,他偶尔会有这样的肢体接触,像是在弥补缺失的十三年光阴,可我却觉得陌生,甚至有些抗拒。
藏獒的喘息声越来越近,我攥紧袖中的银针。阿砚忽然掏出一块蜜糕,掰碎了撒在灌木外。甜腻的香气散开,藏獒们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围着蜜糕打转。
"走。幻想姬 已发布最芯彰劫"阿砚拽着我起身,穿过荒芜的后园。灵堂的烛光从窗纸透出,映出周明远佝偻的背影,他正对着牌位上香,声音哽咽:"柔儿,我就要成功了...... soon you can e back......"
我皱眉,他竟用了西洋话。阿砚眼神一凛,示意我噤声,然后从怀里掏出竹管,吹入一阵细粉——是能让人产生幻觉的"离魂散"。
周明远剧烈咳嗽,手扶着供桌站稳。我趁机翻窗而入,银针已刺入他天柱穴,阻断他的痛觉神经。他猛地转头,看见我脸上的银色面具,瞳孔骤缩:"你......你是林家......"
"嘘——"我举起玉瓶,"今天来取丞相的'忧魄',听说您每天都在为亡妻忧心?"
周明远想喊人,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我扯下面具,露出右耳垂的疤痕,他瞪大眼,踉跄着后退,撞倒了身后的烛台。火苗蹿上帷幔,浓烟顿时弥漫整个灵堂。
"当年你剜去我母亲的印记时,可曾忧心过?"我逼近一步,第二根银针刺入他心俞穴,"现在该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了。"
周明远捂住胸口,眼中闪过痛楚。我知道,"离魂散"正在发挥作用,他眼前应该浮现出了亡妻惨死的画面。黑色的雾气从他眉间溢出,钻进玉瓶的瞬间,灵堂的门"轰"的被撞开。
"父亲!"一道身影冲进来,是周明远的嫡子周墨。他举着剑劈向我,我侧身躲过,却被他划破面具,露出半张脸。
"是你!"周墨瞳孔骤缩,"白药堂的医女!"
我冷笑,抛出第三根银针,却被他挥剑斩断。阿砚随即跃入,软剑与周墨的长剑相击,火星四溅。我趁机抓住周明远,将最后一根银针插入他百会穴,强行剥离忧魄。
"啊——"周明远发出惨叫,喷出一口黑血。玉瓶里的雾气突然变成暗红色,像是掺了血。我心中警铃大作,想起医书里的警告:"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