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意有所指,好像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揶揄。?白~马*书-院′ `首~发\
秋菀想到逼迫自己的,一直都是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平日里待他们这些宫人,总是再和气不过的,一时不免有些窘迫与愧疚。
“殿下,对不起……”
秋菀的声音越来越低,陆沅看到她这副愧疚心虚,好像垂着耳朵的小兔子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
“刚说完你,你怎么又这样。”
秋菀听出陆沅话里的取笑来,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究竟是怎么样的,让他这般调侃。
于是,秋菀垂下了头,乌顺如缎子一般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眼睛。
陆沅看着秋菀,摇头叹了一口气,不再为难她:“时辰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说罢,他便转身,往回东宫的方向走,秋菀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不知不觉,秋菀觉得心里的难过,好像也没有那样沉甸甸的了。
或许是因为,倘若明日太子殿下真的求动了太后娘娘,将秋伯放出来,那么,她与卫诚,以后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吧?
……
秋菀牵肠挂肚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才在晌午的时候,看到陆沅回到了东宫。!白\马!书.院* ~勉_沸¢悦¨黩¢
“殿下,怎么样?”
连忙迎上去,想要一问究竟,却看到陆沅向来温朗的,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带着一抹沉沉的郁色。
听到秋菀这么焦急且关切地问,陆沅的眼睛里,好像流露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颓然来。
顿了一下脚步,陆沅一言不发地走进宣华殿。
秋菀眉心紧皱,不知所措,只能忧心忡忡地去看跟在陆沅身旁的内侍陈德。
看到秋菀担心的模样,陈德忍不住也有些同情她:“太后娘娘的头疼病犯得越发厉害了,在慈宁宫等了一上午,殿下连太后娘娘的面,都没有见到呢……”
陈德其他安慰的话,秋菀都没有再听到心里。
愣愣地出着神,一滴冰凉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秋菀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东宫,直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慈宁宫的宫门前。-n^i?a′o^s/h^u_w/.¢c_o/m¢
不过,也好,她也正是要到慈宁宫去的。
好像是被人吩咐过一般,秋菀一路往慈宁宫里去,都没人拦着。
侍从们好像把她当成空气一般视而不见,完全不像上次那样,阻拦,驱赶。
秋菀走进慈宁宫,低着头,向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看到她这副浑浑噩噩、怅然若失的模样,虽然神情有些难看,但她的脸色一点都不苍白,还很红润,哪里有半分传闻中的病重。
秋菀低着头,修剪得圆润的指尖,用力地掐在柔软的掌心里,隐隐有些疼。
她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宫殿里响起,微微颤着。
“太后娘娘,之前是奴婢不识抬举,奴婢……奴婢愿意去侍候太子殿下。”
太后娘娘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但脸上的神色,却仍旧不见好看一点。
随手将佛珠一拍,这一个月以来,对秋菀的不满,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太后娘娘冷声道:“你不用摆着这张不甘不愿的脸,若是你不愿意,哀家另择人选给沅儿便是,别太高瞧了你自己。”
秋菀听到太后娘娘讥讽的声音,在原本便寂静,如今更是噤若寒蝉的宫殿里响起:“等一年后,沅儿出了皇后的孝期,有了太子妃,到时候你愿意上哪去,就上哪去,哀家只盼着到时候你利落点自己到宫外去,别出来碍眼,惹太子妃不痛快。”
仿佛对这些羞/辱的话无知无觉,面色苍白的秋菀给太后娘娘磕了个头,便自顾自地站起身来,往慈宁宫外走去。
太后娘娘气得又要骂她,却忽然咳嗽了起来,苏女官连忙为她倒了一盏茶水。
一面为太后娘娘抚背顺气,一面,苏女官劝道:“太后娘娘,您何必做这个恶人呢?强扭的瓜不甜,奴婢看着,殿下自己都几次三番地明确拒绝,不想把秋菀逼得太紧,既然如此,咱们徐徐图之也是好的,您何必……”
“沅儿已经及冠,却向来不近女色,如今有一个有点意思的,哀家怎么能不成全他?”
太后娘娘喝完茶水,一抬眼,刚好看到秋菀单薄的,将要消失在拐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