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勉强擡起沉重的眼皮,赫尔翁竭力伸展着手臂,指尖在空气中颤颤巍巍,不过毫厘之间便可触到少女舞动的身躯。然而,他那拥抱般大张开的双臂突然无力地垂落,无论内心怎样焦急地想要驱动着臂上的肌肉,却是力不从心。尚未从这激变之中回过神来,赫尔翁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一双莹莹发亮的银眸,直到凑近了他才瞧清这罕见的瞳色。黑发银眸……那是……脑海之中似乎有流光一闪即逝,他即将把握住某个重要的真相。馥郁芬芳更为浓郁,将赫尔翁淹没其中,昏昏欲睡的感觉汹涌袭来,冲淡了一切明晰的感知。意识逐步恍惚……是那柔和的异国曲调令他困乏?擡眼望向了奏曲的艺人,对方举起手臂,将头上所披覆着的长巾扯落,霎时间耀眼灿烂的金色长发流曳而出,映衬得那容颜愈发俊美。是啊,你也是那么动人的一个美人吗?很好,都到我的身边来吧…… 我会好好疼爱你们的……饱蘸饥渴欲望的心声终究没有转化为嘶哑的呼唤,徒劳地张了张嘴,赫尔翁的目光渐渐呆滞,属于他的自我意识终于退到了幕后。“这下你可就是我的傀儡了,将军。”绵软的身子懒懒地陷入了一侧扶手椅中,海江扭动着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盯着赫尔翁凝固的表情。“先让我问问你,这次针对林格佛尔德的行动,究竟是谁主使的?是你们埃及的王太后的旨意?”“是我,但是王太后默许了。”“这样啊,那么你们为什么敢对林格佛尔德动手呢?或者说,在你们埃及人眼中,究竟是怎么看待林格佛尔德的冥府女神?”“我们赞颂伟大的冥界之王奥西里斯,而林格佛尔德的女神在我们看来,不过是那个国家故意的夸大和捏造,我们绝不对不会像西台那样轻易受到蒙骗。那个国家就应该像以前一样对我们俯首帖耳。”“哦,是这样啊。”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扶手,敲打出沉思的节奏,她扬起一侧的眉毛,摇摇头轻笑出声。“太过遥远的国家见识不到伟大的神迹,因此对神明的荣光充满不敬的质疑。若是真的吃到一点苦头的话,或许才会学乖吧,为了林格佛尔德的安宁,不得不……”当然,也为了她的荣华能够顺利延续……不过呢,所谓的神罚就先放到一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疑点。“接下来,带我去看看,你所谓的‘重要的货物’。”讷讷地点头,赫尔翁从扶手椅上站起身,挪动迟钝的脚步站到了身后的砖墙前,用力摁压几个特定的砖块之后,一小堵砖墙缓缓转动起来,于其后,一段螺旋向下的阶梯延伸至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就在的通道内。惨白的石阶的尽头是一间小小的密室,木质的门扉看上去并不牢靠,从中隐隐约约传出衣料摩擦的声音以及含糊而低沉的呜咽声。推门而入,就看到一个矮小的影子正在冷硬的地板上四下翻滚着,从那剧烈起伏的瘦小胸脯可以看出,这个被牢牢捆缚的可怜虫挣扎得很辛苦。在橘黄色的烛光映照下,匍匐于地上之人的身影越发清晰。他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张还略带婴儿肥的圆润小脸上,一对灵动的翠绿眼睛忽闪忽闪的,泛起晶莹的泪光,深深地凝视着突然现身的少女。“呜呜————”小嘴之中塞着布团,侧卧在地上的男孩艰难地伸长脖子,冲着乌鲁西二人晃动着脑袋。在持续不断的呜呜声中败下阵来,海江不耐地挑了挑眉,俯身抽出了那一团沾满口水的布条,嫌恶地甩到了一侧的墙角。“姐姐!”清脆的呼喊声仅仅是个开端,终于找到了依靠的小王子瘪瘪嘴,立刻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哗啦啦地流个不停。“痛、痛痛,姐姐……绳子好紧……帮我解开。”抽抽搭搭地哭泣着,嘟起粉嫩的小嘴,艾维斯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充满期盼地望向了他的姐姐,以带着浓重鼻音的纯真语调恳求道。在他热切的注视之下,他亲爱的姐姐,冲他飞来一脚……“你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这一脚,并不算重,不会让他感到肉痛,但足以让男孩稚嫩的身躯就像是一截圆木那样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笼罩于幼小心灵的亲情光辉似乎开始逐渐黯淡……“你这死小子,这到底是第几次被拐骗出来啦!”这麻烦的小鬼,不知该说他机灵还是说他笨,每次都能把身边的护卫忽悠得团团转,然后自己悄悄跑出宫外,却三番五次禁不住人贩子的诱惑,怀着对多姿多彩的外部世界的憧憬,一次次地被打包装进麻袋。“你听好了,姐姐的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