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能懂吗?那就像是————
你的暗恋对象在你面前开开心心地去会老情人,而你还要负责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吧,请无视。直到此刻,软趴趴地陷在床上,韦伯还是怀抱着不被理解的青春的忧郁。现在的话,他们两个应该已经碰面了吧……算了,不想了!亏我前几天还特意去买了一冰箱的草莓冰激凌……哼,不能浪费了,吃掉,全吃掉!怀着陡然高涨的激愤之情,少年像是浑身被安了弹簧一样,腾地从床上跃起,向着冰箱堂堂地大步而去。约定的地点是一家中档旅馆。过道上铺着猩红的绒毯,仿佛向着视线的尽头无限地延伸,暖橙色的灯光打在上面,竟奇妙地营造出一种虚幻迷离之感,她就在这里。言峰绮礼对自己说道。紧接着,有些吃惊地,他发现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略带点孩子气的甜美笑容,清晰生动地仿佛一伸手便可触摸到。然而,自己的妻子逝去才不过数日,属于她的音容笑貌却已经开始模糊得记不起来了。这样的事实,除了尖刻地嗤笑他非人的无情以外,别无它用。自己确实是爱过丽莲的,竭力地去爱,认真地去爱,尽管她至死都未曾真正了解过他。这份爱,似乎随着她的死,也一道迎来了终结。 这份爱,除了证明他的徒劳以外,什么也没有留下。婚姻随着死亡终结之后,所有的情绪霎时汇聚成一个强烈的渴望————想要见她。不断迈进的步伐很快将他带到了目的地,擡头确认了一下门牌号,绮礼敲响了房门。应声而缓缓敞开的房门后,乳白色的光晕朦朦胧胧。展现于眼前的,似乎是一个从现实剥离的旖旎幻界。迈入房内,才刚将身后的门反手关上,纯白的纤细身影便如蛇般柔柔地缠上了他的身体。怀中柔软丰润的触感比什么都真实地说明了她的成长,这幅身躯已然褪去了幼时的青涩稚嫩,正极致地散发出属于女性躯体的诱惑力。她似乎才刚刚洗完澡,湿润的长发,水润娇嫩的肌肤,薄纱质的睡裙,这一切交织成一副惑人的光景。鼻尖萦绕着沐浴露的味道,是柳橙的香味,十分清爽。这不适合她。绮礼皱眉想到。纯黑的曼陀罗,含毒的芬芳,这才与她相衬。做出如此一番的评论之后,绮礼又对这样的自己产生了疑惑。明明和丽莲在一起的近两年来,这一类的细节方面他都未曾多想。无论丽莲选择什么,他就接受什么,不论合适与否,他从不置喙。现在想来,其实自己对于妻子的一些偏好并不太清楚。他爱过丽莲,却是更在意海江。这样蒙昧不清的自己,在旁人看来一定是十分矛盾。他曾经这样思考过————如果两人分别被放在牺牲的天平的两端时,他又该如何选择?自己会拯救谁,又会背弃谁?答案瞬间变得明了,以往总是陷入迷惘的阴云中的自己,思考这个问题的过程却不到一秒。他可以重新去爱。然而,这个世界上能够理解他的人,无可取代。“绮礼变了呢……”埋在他胸膛的精致小脸缓缓擡了起来,浅银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地看着他。“变得更绝望了……”“绝望、虚无的灵魂,真是美味。”小巧的舌轻舔樱粉色的唇瓣,她的神态充盈着魔性的魅力。“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找不到一丝光明,在更深远的绝望中徘徊,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好期待……”她对他的苦痛甘之如饴,更为此欢欣雀跃。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可是却被这样的她所深深吸引。如此的扭曲,竟有着令他目眩的美。绮礼伸手轻抚那细瓷般白净剔透的面庞,柔滑细腻的触感带来感官上愉悦的享受。犹如邀宠的小猫一般,她的脸颊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一丝黠慧的微笑于她的唇角绽放。耳畔隐约的轻笑声让他陷入一阵恍惚般的迷醉。想要对她说什么。可是,没有必要吧。只要一个眼神,她就会全都了然于心。擡眼凝视海江,然而,有些奇怪地,他发现眼前少女的表情忽然迅速地松懈了下来。“呼,不行了,好困啊。”魅惑之态荡然无存,她一下推开前一秒还紧紧依附的强健身躯,伸了个懒腰,口中传出绵长的呵欠声。顺势向后躺倒在床上,海江伸出脚将行李箱推倒了绮礼的脚边。“去,帮我整理。”任性的口吻,莫名其妙的转折。然而,言峰绮礼早就已经习惯了她如猫一般变化无常的言行举止。自私、任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