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虽说不完全是咱们林家的错,却总之说明咱们林家对凝之关心爱护得不够周到。反正在两位亲家面前,我心里边内疚大了去了。现在,人家凭什么愿意再把小闺女嫁给咱们超然?如果让静之和超然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渐渐往那么一种关系发展,两位亲家质问起来,咱们能说清楚吗?如果他们一翻脸,亲家关系不也交代不了吗?”
林母:“你先别那么多顾虑,先说他俩真那样了好不好?”
林父:“好当然好。除了静之,任何一个别姓的女子再做了超然的媳妇,再进了咱们家的门,我心里还真的是难以接受……可,我担心好事并不朝好的方面发展,结果,到头来反而变成了坏事。”
林母:“是啊,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她一边说,一边端着缸子往外走。
林父:“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林母:“给静之送缸子奶去,她肯定流了不少血,还不得加强点儿营养?”
林父抢前一步,挡在门口,板着脸说:“不许你去,我送过去。”
林母:“我冲好的,非显着你去做好人?”
林父:“我是担心你那张嘴,怕你当着超然的面,顺嘴一出溜,对人家静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搞得静之别别扭扭,搞得咱们超然也不大得劲。”
林母:“我傻呀?当面问我也会挑个时候。放心,刚才咱俩嘀咕的话,我半句也不说。”
林父:“你把超然撵这边儿来,喝得半醉不醉的,免得他失了姐夫的样,惹得人家静之烦他……”
林母:“静之才不会烦他。”
林父:“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要不你别去,还是我去!”
林母:“好好好,你别争,听你的。”
林父这才把门口让开,林母端着缸子出去了。
偏厦子里。林超然站在屋的中央,东看西看,分明在用目光寻找什么,炕上有一只箱子,箱子的横面与炕沿齐,静之站在那儿,靠着箱子,望着林超然。
静之:“找什么。”
林超然:“二胡。我要为你大姐,也要为你,为你俩拉一段二胡。”
静之:“如果我没记错,你把二胡拿到你们那个小厂去了。我在那儿见过。”
林超然想了想,说:“对……你……没记错。那,我为你,和你大姐,不,你大姐……和你,为你俩……唱歌……”
他引吭高歌《十五的月亮》,却因为喝醉了,根本唱不上去那么高的音。
静之:“你会把大爷大娘唱过来的。”
林超然定定地看着她,愣了一下,索然地说:“你又说对了,是会那样。今天你怎么接连都说正确的话?”
静之:“因为我没喝醉。”
林超然:“我也没……没醉……没……彻底的醉……我……高兴高兴……也要让你,和你大姐……不,不对……让你大姐,和你,高兴……我今天,总说错话!我……我要为你俩跳舞……蒙古族……雄鹰舞……马头琴……口琴……”
他口中发出马头琴声,亢奋地跳了起来。
静之面无表情地,默默地看着他。
林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向静之伸出了一只手:“扶……扶我……一下。”
静之:“不。”
林超然:“生我……气了?……我刚才……已经认过错了。”
静之:“我不是因为那个。我怕你再弄疼我肩膀。我一只手扶不起一个醉汉来。”
林超然:“那……那我……就不站起来……”
静之:“那,我会替你感到羞耻的。”
林超然却大声朗诵起来:
三伏天下雨雷对雷,
朱仙镇比武锤对锤,
今儿晚上,
咱哥们儿几个杯对杯!
酗酒作乐的是浪荡鬼,
醉酒哭天的是窝囊废,
饮酒赞前程的,
是咱社会主义……新一辈……
“鼓掌!给予雷鸣般的掌声!……”
静之:“我看你这会儿就像浪荡鬼!”
林超然:“团泊洼的秋天啊!……下一句是什么来着……诗人,你为什么偏偏要在黎明之前离开我们呢?郭小川,回来,闻捷,回来!傅雷,乌·白辛……你们一起回来啊!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座右铭!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是绯红的黎明……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