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之:“我提议,都什么也别问了,先让小妹他们吃早饭。岚子,你招待你朋友们洗漱,我去给你们煮饺子。姐夫,你帮我弄火。”
林超然不情愿地跟着静之到了外屋。
静之一边往锅里舀水,刷锅,一边小声说:“我也觉得该问个清楚明白,但最好别当着大家的面问。”
屋里。张继红在挑表,边说:“小妹,深圳那边天堂呀?怎么你才走了一年多就发成这样?”
林岚则在调台,边说:“可苦呢,跟你们下乡差不多!但我们是第一批开拓者……”
张继红一转身,看着电视大声地说:“别换台别换台,就看这个,《加里森敢死队》!早就听说了,没地方看去!”
他将椅子摆床前,端端正正地坐下看起来。
林岚和她的朋友们,已经在狼吞虎咽地吃饺子了,皆言“香”“好吃”。
电视屏幕上有“戏子”和“酋长”两个人物出现的精彩片断。
除了张继红,亲人们聚在一起,或站或立,都看着林岚他们,目光和表情都有猜疑和忧虑。
《加里森敢死队》的片断。
张继红:“我更喜欢的还是‘酋长’这个人物,义气、外冷内热。超然,你呢?”
没人回答他的话。
张继红:“静之,你呢?听说你们大学生更喜欢‘戏子’,发表发表高论嘛!”
还是没人回答他的话。
张继红一回头,林岚他们已经不在了,桌上只剩了盘子和盘中数个饺子。
何母:“继红,你把电视关了。”
张继红:“还有一集,你们怎么都不看?”
林超然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
何母:“一台走私的电视,而且是台湾和日本合资的,我们在看的还是美国的电视剧,这可不好。即使没人揭发批评,我们自己也应该觉得不好。”
张继红:“这,没那么严重吧?”
何母:“有时候人犯错误,往往就是在自己认为不那么严重的情况下犯的。”
何父:“是啊是啊,犯错误容易,一旦被要求检讨,过关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张继红:“据我所知,不少干部家里摆的电视,也是托人从南边买回来的‘水货’!”
何母:“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有的事在他们是小节,在我们就是大节。尤其你和超然,你俩那档子事刚平息,更要处处谨慎,不能再被抓住把柄。”
何父:“有朋友告诉我,某些干部对你们的事还耿耿于怀呢,还听说你俩在有关方面是挂了号的人物。”
张继红:“不是……”
林超然:“继红,少说两句!”
林母:“这个岚子,一回来就带回了这么多不安!超然,你一定要替爸妈看住你妹,千万别让她再走了!”
林父:“把那东西给我装起来!”
张继红帮着林超然默默将电视装入了纸板箱。
何母:“两位亲家,别怪我小题大做啊,这表,咱们谁都不能戴。咱们两家的人,忽然都戴上了电子表,如果被议论起来,那也是个事儿!何况超然还被当成投机倒把集团的首犯……”
何父:“何况我是中学校长,你是中学老师,静之是大学生……”
他第一个将手中的表放在了桌上。\b!i·q¢i¨z*w¨w?.*c^o!m¨
何母也将表放在了桌上。
林母:“这个岚子,真让我操不完的心!我一辈子也没戴过手表,都老太太了,戴不戴表怎么了?她要真懂事,给我买双鞋不比给我买块表更是孝心吗?超然,替我接过去。”
林超然刚接过去,她又说:“等等,妈还没仔细看一下。”
林超然就将表还给她了。
林母放在手心上看着说:“你妹给我这一块,款式还真挺好看的。”
张继红:“那叫昆式的,典型款的女表。”
林母:“管它昆不昆的,不稀罕资本主义的东西!”分明不舍地将表朝儿子一递。
林父:“不戴表也能活一辈子!”
他生气地从腕上撸下表,摔在地上。
张继红上前捡起,看看表,看着大家说:“挺经摔,证明这表质量不错!哎,你们都不稀罕,我稀罕行不?”
林母:“继红,别忘了你是我们林家干儿子。”
林父吼:“你也给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