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恋爱了。‘四人帮’都粉碎了,小伙子的父亲还没被解放,小伙子苦恼极了。而这时,他俩爱得难舍难分了。前年小伙子的父亲终于也获得了平反,去年小伙子考上了大学,在大学里另有所爱了……小妹一定也要考大学,为的就是争一口气,可没争成……”
林超然:“你为什么早不跟我说?”
静之:“又埋怨我,我和我大姐都向小妹保证过的,绝不对任何人说!”
林超然:“我不是任何人!我是她亲哥!”
静之:“跟你说了,你又能怎么样?你能把对方劝得回心转意吗?”
林超然哑口无言了。
静之:“或者,去将对方打一顿?”
林超然恨恨地说:“我发誓,非那样不可!”
静之:“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但是明天,我要以我的方式,去为小妹讨个公道!我也发誓,非那样不可!”
她一说完,转身便走。
林超然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
第二天。这是明媚的一天,时间在下午,夕阳将一些房舍镶上温馨的橘色。
静之匆匆走在路上。
在她后边,林超然跟踪着。
静之拐过一个街角。
林超然也拐过那个街角,静之表情冷冷地站在他跟前。
林超然尴尬地说:“我……巧劲儿的……”
静之:“早就发现你在跟踪我了。”
林超然:“那……一块儿去吧?”
静之:“那我不去了。”
林超然:“为什么啊!”
静之:“因为我是去谴责,而你是去打架。”
林超然:“打也是一种谴责方式,拳头有时候比舌头管用。”
静之:“是知青的时候,我也这么认为。在连队,男知青能打架,只要他次次打得有理,我一点儿也不讨厌他,反而很服他……保尔·柯察金也挺能打架。”
林超然:“那我一会儿准让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静之:“可现在我返城了,当年的想法改变了。”
林超然:“我可没你变得那么快,给我一次替小妹出气的机会行不行?”
静之摇头,坚决地说:“不行,现在我开始讨厌男人动不动就打架了。”
林超然:“好好好,我服从你。你用你的方式谴责,我站你旁边,为你助阵行了吧?”
静之犹豫。
林超然搂着她肩,哄她:“别耍小姐脾气。就算我是跟踪,那也跟踪你半天了,我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你带路,我保证看你的眼色行事……”
两人站在人行道上一棵树下,望着对面一幢小楼的窗口。
林超然吸一口烟,问:“就住那楼里?”
静之点头。
林超然:“说说你的方式。”
静之:“我要等到接送他父亲的小车在楼前停住,他父亲下了车,回到家里,那时我要敲开他家的门,当着他父母的面,谴责那王八蛋丧失爱情道德,脚踩两只船的行径。”
林超然:“完全同意。我只跟在你身边,保证一言不发。”说完,将烟头往地上一扔,踩一脚。
静之:“请捡起来,扔垃圾筒里。”
林超然一愣,照办了。
他回到静之跟前时,静之说:“返城了,又是城市人了,那就要改掉一些坏习惯,重新做回一个合格的城市人。”
林超然:“我是你姐夫,少来三娘教子那一套!”
这时,马路对面传过来一串女性的笑声。
两人同时望去,见一男一女两个青年手拉手跑到了楼前。男青年很胖。
静之看一眼手表,说:“他俩看电影去了,回来得还挺早……”
马路对面,一对青年上台阶时,也不知真假,女青年“哎哟”连声,说崴脚了。
男青年:“哪只?快说哪只脚?我给你揉揉!”
女青年将一只脚踏在台阶上:“这只!”
男青年蹲下,脱了她的高跟鞋,揉她的脚。
林超然皱眉,转身。静之却在冷冷地望着。
男青年:“好点儿没有?”
女青年嗲声嗲气地说:“好多了!”
男青年替她穿上鞋,站起。
女青年:“还得吻吻我!”
男青年四顾地说:“这是在街上。”
女青年:“我不管!爱我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