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络如同蛛网,已经蔓过了膝盖,向着大腿根部无声侵蚀。
心脏?按照这个速度,管理者冰冷的意志会先一步彻底占据他的躯壳。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忽略那无处不在的、脊椎深处传来的撕裂感和玄袍虚影冷漠的注视。意念再次沉入《灵异诡谈录》。这一次,目标更广,代价更大。兑换项:【精神暗示·群体忽视】。范围:这陋室附近三丈内所有可能接触的邻居。代价:三年驳杂命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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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庞大、更混杂的怨念洪流,裹挟着无数枉死者的不甘与诅咒,无声无息地从他身体里弥散出去,如同无形的灰色薄雾,渗过门板的缝隙,弥漫在狭窄污浊的巷道里。
隔壁打铁匠那震耳欲聋的敲击声似乎顿了一瞬;对面窗户后,一个总是探头探脑的老鳏夫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随即缩回头去;巷口几个玩耍的脏兮兮的孩子追逐的动作也慢了一拍…一种微妙的“忽视”氛围笼罩了这小小的角落。
对于新搬来的那个“墨尘”,一个病恹恹的、毫无存在感的外乡书生,人们潜意识里便觉得“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他的沉默和深居简出,也变得理所当然。
代价是沉重的。三年命元的流逝,如同被瞬间抽干了部分血液,带来强烈的眩晕和虚弱感。更可怕的是那驳杂命元中蕴含的剧毒怨念,如同跗骨之蛆,顺着精神链接反噬回来。
无数破碎的、血淋淋的画面在他紧闭的眼前炸开:陈家村祠堂里族长惊恐扭曲的脸孔,张婆子空洞淌血的眼窝,阿芸暴雨中鼓胀如怀胎十月的腹部下那诡异的蠕动…凄厉的、饱含怨恨的尖啸在他灵魂深处回荡,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呃…”陈墨猛地捂住嘴,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下。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脊椎深处的玄袍虚影似乎发出一声无声的冷笑,接管度在怨念的冲击下,向前猛地推进了一小格——94.3%。
新生的代价,是向深渊滑落得更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命元燃烧的灰烬和怨毒的味道。“墨尘”这个名字,是用尸骸和诅咒堆砌的墓碑,覆盖在“陈墨”这个正在被吞噬的残魂之上。
他靠着墙喘息了许久,才勉强压下灵魂层面的翻腾和肉体上的双重痛苦。管理者冰冷的意志如同寒潮,冲刷着他残存的情感,将阿芸残念带来的最后一丝愧疚和归乡的执念死死压制在意识的最底层,几乎冻结。
时间在压抑的斗室里缓慢流逝。陈墨如同石像般枯坐,仅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管理者无边的冰冷意志和命元怨念的双重侵蚀下苦苦支撑。
他需要恢复,需要力量,需要找到那缕铜镜里的青光。但此刻,任何动作都可能引来荡秽司的猎犬,或加速自身的崩溃。
门外传来刻意放轻的、拖沓的脚步声,停在门板前。一丝细微的光线从门缝下透入,又被一个影子挡住。接着,是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门板的声音。
有人在窥探!
陈墨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眼底没有常人的情绪,只有一片被管理者意志浸染的、非人的冰冷漠然。脊椎深处,玄袍虚影的骨爪似乎兴奋地蜷缩了一下,散发出嗜血的渴望。残存的自我意识发出一声绝望的警告,却微弱得如同蚊蚋。
他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无声无息地滑到门后。动作流畅得不似一个左腿几乎晶化的人,那是管理者意志对身体掌控力提升的体现。
透过门板上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虫蛀孔洞,他看到了一只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紧贴着门板,正贪婪地向昏暗的室内窥视——是房东张婶!
她脸上刻薄的市侩被一种病态的、混合着贪婪和好奇的神色取代。显然,那价值千两、格杀勿论的海捕文书和巨额赏银,像毒药一样腐蚀了她被精神暗示模糊的认知。
对财富的渴望暂时压倒了暗示带来的忽视感,让她甘冒风险,试图窥探这个“墨尘”是否就是那行走的金山!
一股冰冷的、纯粹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贯穿陈墨的思维。管理者的意志占据了绝对上风。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心控灵符印幽光一闪,葬眼漩涡在左臂袖中无声旋转,饥渴地锁定门外那鲜活的生命气息。
只需一瞬,就能将这个蝼蚁的心脏挖出,将她的灵魂碾碎成怨念的养料!她将成为枯井诅咒的下一个核心祭品!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朽烂门板的刹那,陈墨怀中那面冰冷的古旧铜镜,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震。一缕极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