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命运碾碎的身体里流出的血!
时间在惨白的光照下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只有短短一瞬。
“轰隆隆隆——!!!”
紧随而至的,是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彻底炸碎的、连绵不绝的恐怖雷鸣!巨大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大地似乎都在脚下颤抖!
在这毁灭般的雷声伴奏下,那顶渗着“血水”的猩红破轿,在十六个僵尸般的汉子肩头,剧烈地摇晃着,终于彻底越过了村口那两棵疯狂摇摆的老槐树,一头扎进了前方被浓重雨雾和绝对黑暗彻底笼罩的云雾山小路!
那一点象征着死亡归宿的、模糊的暗红,在陈墨的视野中,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火星,猛地闪烁了一下——
然后,熄灭了。
彻底地、无声无息地,被无边的黑暗和狂暴的雨幕吞噬。
消失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
村口只剩下如注的暴雨,呼啸的狂风,以及那两棵在风雨中疯狂摇摆、如同招魂幡般的枯瘦老槐。
陈墨的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额头重重抵在冰冷湿漉的木窗框上。窗棂粗糙的木刺扎进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他却毫无所觉。一直死死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那口腥甜,再也无法遏制!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星星点点地溅在面前被雨水打湿的窗纸上,迅速晕染开几朵凄厉的、暗红色的花。剧烈的咳嗽撕扯着他的胸腔,每一次都带出更多的血腥气。他死死捂住嘴,指缝间溢出的温热液体,分不清是雨水、汗水还是血水。
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震耳欲聋的暴雨。
窗内,是比黑暗更深沉、比暴雨更冰冷的绝望死寂。
他仿佛被遗弃在无间地狱的孤魂,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推下深渊的珍宝,被那口猩红的棺材,拖入了万劫不复的幽冥。袖中那把短刀冰冷的锋刃,此刻紧紧贴着他手腕的脉搏,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诱惑着,低语着。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鬓角、下颌不断滴落,砸在脚下的泥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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