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残留的、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刺骨寒意,依旧在丝丝缕缕地侵蚀着神经,带来阵阵冰针攒刺般的剧痛。!看_书^屋~ \已¢发/布+醉_新?章-結.右手仿佛不是自己的,覆盖着一层无形的、冰冷的死亡气息。陈墨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背靠着粗糙的土墙,身体因恐惧和寒冷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浸透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如同第二层冰冷的裹尸布。
桌上那张摊开的册页,在惨淡的光线下,如同一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祭坛。“山神新妇”四个暗紫发乌、隐隐透着诡异暗红的字眼,像四只冰冷的眼睛,穿透空气,死死地钉在他身上。那丝被他指尖触碰后似乎更加清晰的暗红,此刻在他眼中,如同凝固的血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是他写的!
这墨……这字……有邪性!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惧几乎要将他逼疯!但在这极致的恐惧深处,一股更强烈的、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求证欲,疯狂地滋生、蔓延!
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错了!
陈家村……一定有类似的记载!一定是自己记错了!那些旧村志里……肯定有!肯定有关于“山神娶亲”的模糊记录!自己只是……只是无意中“契合”了古老的传说!绝不是……绝不是自己“创造”了这血腥的铁律!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驱动力,压倒了身体的虚弱、右手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必须去祠堂!必须立刻!马上!亲眼看看那些旧村志!他要找到证据!证明这残酷的“规矩”早已存在!证明自己不是……不是那个开启地狱之门的源头!
一股混杂着恐惧和疯狂的力量支撑着他!他猛地从冰冷的地上挣扎起来,踉跄着,不顾右手的刺痛和身体的摇晃,如同一个被无形鬼魅追赶的亡魂,再次冲出了那间散发着腐朽与不祥气息的破屋!
外面,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祠堂方向传来的嘈杂声浪更加清晰——是呵斥声、指挥声、木材碰撞的闷响……那是“送亲”的准备!是阿芸通往地狱之路的铺就!
这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陈墨的背上!他埋着头,在泥泞的巷弄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他粗暴地推开挡路的村民,引来惊愕的目光和低声的咒骂,但他不管不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祠堂!旧村志!
祠堂门口的空坪,比刚才更加混乱。·白!马_书¢院~ `庚_歆¨醉*哙.
几个本家汉子正在陈二的指挥下,从祠堂偏房里搬出一些陈旧的、落满灰尘的东西:几根褪色朽烂的红布条,几块蒙尘的铜锣,还有一顶用竹篾和褪色红布扎成的、歪歪扭扭的破旧轿子骨架!那骨架陈旧不堪,红布早已失去鲜艳,变成一种污浊的暗红,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气息。显然,这就是为“山神新妇”准备的“喜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又带着病态忙碌的气息。陈老拐拄着拐杖,如同监工的阎罗,站在祠堂高高的门槛内,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外面的忙碌。他那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鹰钩鼻在幽暗的门框阴影下,显得格外阴森。
陈墨像一颗失控的炮弹,猛地冲到了祠堂门口!他剧烈的喘息在冰冷的空气中拉出长长的白气,脸色惨白如鬼,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惶和急切。
“站住!” 陈二立刻上前一步,横臂拦在门前,眼神冰冷警惕,“干什么?!祠堂重地,闲人免进!”
“我……我找书!” 陈墨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他努力想挤出一个理由,“核对……核对村史!族长……族长交代的……要续写……旧志……旧志在祠堂里!” 他语无伦次,目光却急切地越过陈二,投向祠堂内那堆放在供桌旁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旧村志。
陈二眉头紧皱,显然对这个解释充满怀疑。他身后的陈老拐,浑浊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钉在了陈墨那张惊惶失措、冷汗淋漓的脸上!那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一种审视和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仿佛要剥开他所有伪装的皮囊,直刺他灵魂深处的恐惧!
陈墨被这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他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那可怕的注视,但求证的执念压倒了一切。^0-0^小!税+罔* ¨无?错,内/容!
“让开!我……我只是查书!”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陈二横着的手臂,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祠堂大门!
“你!” 陈二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