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洁处子”……
“山神新妇”……
这些冰冷的字眼,此刻在惨白的纸页上,在窗外隐隐传来的、赵木匠夫妇那撕心裂肺的绝望哭嚎和阿岩如同濒死野兽般压抑呜咽的背景音中,扭曲、蠕动、放大!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了一条条沾满血污的、无形的锁链!一端死死锁住了村东头那个名叫阿芸的少女的脖颈,另一端……则缠绕在他握笔的手腕上!
字字如刀!句句皆咒!
那暗沉发紫的墨迹,在惨淡的光线下,幽幽地流转着,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邪异光泽。那道狰狞的墨痕,此刻更像是他亲手划开的、通往地狱的血口!那个被笔尖戳破的小孔,如同一个窥视着血腥命运的……独眼!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罪恶感,如同亿万根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他灵魂的每一个角落!胃里的翻搅达到了顶点,强烈的呕吐欲再次涌上喉咙,伴随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眩晕!
“呃啊——!” 他猛地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呜咽,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土墙上!尘土簌簌落下。
他顺着冰冷的墙壁,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双手依旧死死抱着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刺痛来对抗那灭顶的恐惧和荒谬感。但无济于事。
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住,依旧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惊骇,钉在桌上那张如同恶魔契约般的纸页上。
那“山神新妇”四个字,在暗紫色的墨迹中,仿佛正对着他,无声地狞笑。
窗外,赵木匠夫妇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如同沾血的鞭子,再次狠狠抽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我的芸儿啊——!娘的命根子啊——!”
“老天爷不开眼啊——!救救她!救救她啊——!”
这声音,与桌上那冰冷的墨迹,与陈墨灵魂深处那巨大的罪恶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巨网,将他死死困在了这间散发着腐朽与不祥气息的破屋之中。
他写的字……真的……是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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