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桩桩说定、两家信物交换回去、崔氏的嫁妆清点完毕时,已是午后。!优!品·晓-说′罔! ¢已/发^布!罪*辛,章^結·
崔府的人带上崔氏、崔定初、索雅安,告辞离开。
到了垂花门外,崔夫人上马车之前,狠狠地剜了崔定初一眼,“你可真有出息,真会给我们长脸。”
叶知许刻意躲清闲,在璞玉斋盘桓到暮光四合才回来,听说了白日里的事,笑容里透着心安。
这一晚,她没再被酒瘾折磨,很快入睡,且睡得酣甜。
同样的夜晚,扶焰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心里却不大舒坦。
他近来经历的这些事,实在是奇怪——
来泺城见叶知许之前,只要入睡,他就会陷入一个梦境:
寒风凛冽的冬日下午,崔氏谎称染病把叶知许骗到别院,叶知许遭遇的是被几名粗壮的婆子五花大绑,随行的两个丫鬟护主心切,与婆子厮打起来,最后竟被活活打死。
叶知许懵了一阵子,直到丫鬟的鲜血无声地流淌到脚底才回神,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燃烧着委屈愤懑和茫然,她死死地望住崔氏,沙哑着声音问您这是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崔氏只是冷笑着,让婆子用帕子塞住她的嘴。*3-y\e-w·u~./c_o-m¨
入夜,与叶知许有婚约的崔定初到了,见到被迫跪在地上的叶知许,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打得她倒在地上。
“要退亲?你看中了谁?”他质问。
叶知许没法子说话,愤怒地盯牢他,漂亮的眼睛已有血丝,但是干涸无泪。
之后,便是崔氏、崔定初轮番登场给叶知许准话。
所谓最好的继母是假象,人家只是为了钱财;
所谓温情脉脉的未婚夫亦是逢场作戏,人家也是为了钱财。
摇钱树不听话,他们很生气,要好生整治一番。
他们要把叶知许卖进青楼。
崔氏说:“你不是最看不起风月场里的女子么?真是不该,那些人又不是自己走进去的。你便去青楼历练一番,回来后我再跟你算总账。”
“要是没有叶家这出身,凭你那点儿本事,怕是活得不如乞丐。你就是活得太舒坦了,不妨去尝尝人间疾苦。.1-8?6,t¢x,t′.\c?o¨m.”崔定初说着,取下叶知许嘴里塞着的帕子,“不过,你要是答应日后乖乖的,凡事都听我的,我可以放你一马。”
叶知许目光空洞而冰冷,半晌闷出一句话:“与你为伍,不如为妓。”
过于单纯,过于倔强,应对事情不给自己和对方一丝余地。
结果可想而知。
她被连夜送离泺城,再被卖进几百里外的一个青楼。
带她到那里的管事,背着她跟老鸨说,她是一个不安分的小家碧玉,妄图取代名门闺秀,平时苦练琴棋书画,皆有小成。这等人才,并不要高价,二百两就成,条件是不能让她失身于人,否则别想有好果子吃。
就这样,叶知许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楼里的清倌。
风月场,地方、名气越小,越是没规矩。
接下来,叶知许寻到不少逃跑的机会,而且只要发现就抓住,没命地跑。
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又能跑哪儿去?主要是能跑多远?——老鸨与当地的地头蛇相熟,不出门传句话就能把人抓回。
被逮住的后果,是挨骂挨打,大冬天里被关进湿冷逼仄的柴房。
人前,无论经受怎样的打骂,叶知许一滴泪也无,到了夜半,才会蜷缩着身形无声的哭泣。
太委屈,眼泪似是流不尽,一双小手擦来擦去,大抵只方便了新的泪滚落。
一日、两日、三日……她就这样煎熬着。
——扶焰见过倒霉的人,比她更倒霉的比比皆是。
扶焰也听说过倒霉的闺秀,比她更倒霉的还真不多。
崔氏和崔定初太阴损了,那种手段带来的落差,会让叶知许生不如死。
扶焰初次做这个怪异的梦,就感觉疲惫至极,心累程度跟梦里的叶知许有得一比。记忆太过清晰,便描画出崔氏、崔定初和叶知许的画像,命手下从速去查。
转过天来得到消息,叶大小姐活蹦乱跳的,手里并没值得人觊觎的钱财。
但是没用,他依旧重复那个梦境,一日比一日精力不济,睡了比不睡还累。
活活熬死实在可笑,于是叶知许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