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身影,比如投壶,比如那过去的十五年。
一个不曾上过学堂的小姑娘,抄写《女诫》时可以通顺畅读;
谁教的她?
一个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没受过教导的情况下,行为举止和贵女不差分毫;
又是谁教的她?
惊九抱起手臂,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起了好奇心。
是什么样的人,能在沈池鱼心里占据那么重的位置?
要不,找人去查一下?—
“查到了。”
摄政王府,谢一单膝跪地,恭敬呈上一封密信。
谢无妄接过,拆开火漆,目光扫过信上内容,眉头皱了下。
“那笔银子和买的文房四宝,送达地是江南临安府的澄江书院。”
谢一道:“收货人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名叫江辞,他……”
“本王知道他。”
谢无妄打断谢一的禀报,他靠坐在太师椅中,指节轻叩桌案,眸色晦暗不明。
“她倒舍得砸银子。”
澄江书院是临安府最有名的书院,束脩高昂,寻常人家根本供不起孩子去那里读书。
而沈池鱼,一个自卖青楼的小姑娘,每月都在往那儿送银子,一送就是五年。
谢无妄唇角勾起邪肆笑意,眼底则暗沉一片。
“江辞……”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腹缓缓摩挲着密信上的内容,似在掂量一个潜在的威胁。
谢一屏息垂首,不敢多言。
良久,谢无妄才冷冷开口:“派人盯着那边。”
“是。”谢一领命,迟疑了下,“王爷,还有一事。”
“说。”
“北境密报,镇北王世子秘密入京了。”
谢无妄指节一顿,眸色寒意骤深。
“什么时候的事?”
“三日前,奇怪的是,世子并未递折子入京,而是隐匿行踪,住进了裴大人的别院。”
裴家。
太后的母族。
“有趣,”谢无妄杵起下巴,“北境与裴家,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
镇北王是先帝所封的异性王,佣兵十万,坐拥边关要塞,向来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而翰林大学士裴琰,表面清流,实则暗掌科考取士之权,其父裴劭更是当今天子的太傅,虽说已经辞官,但其门生故吏遍布朝堂。
若这两方势力暗中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