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乎吗?”惊九反问。
不在乎。
“惊九,你胆子太大了。”
“属下是尽忠职守。”
说不过说不过,沈池鱼撇撇嘴。
上完药,惊九握住她脚踝的力道未松,指腹沿着她脚踝的骨节一寸寸揉按,掌心灼热的温度几乎要揉进皮肤里。
沈池鱼疼的抖了下脚,她忍着没出声。
惊九垂着眼,神色专注,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恰好能揉开瘀滞的血脉,又不至于让她太疼。
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里溜进来,带来树木的清香,混着方才涂的药粉味,莫名让人心神安宁。
沈池鱼起初还绷着身子,渐渐地,酸疼化开,她也放松下来。
她看着惊九半垂的眉眼,暗道,若非罪奴身份,他理应也是京都城里璀璨耀目的儿郎。
约莫半柱香后,惊九忽然开口:“还疼吗?”
沈池鱼摇头,挣了下脚:“好多了。”
惊九顺势松手起身,临走前将沈池鱼的鞋袜整齐摆在脚踏边。
在他关门时,听到了一声很轻的低语。
“惊九,好梦。”
房门关上,阻断烛火的光芒,惊九垂着头,脸上浮现嘲弄。
夜夜冤魂嘶鸣,如何好梦?
倏地,惊九扭头看向院墙处,那里空荡荡的,但他可以确定,方才有人站在那里。
相府外的巷子里。
高墙将月色割裂成明暗交错的样子。
谢无妄负手而立,玄色衣袍几乎融进夜色。
他方才站在院子里,隔着窗户,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十三跪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
许久,谢无妄才开口,嗓音低沉冷冽:“她和那小子什么时候感情那么好了?”
“属下不知。”
“同时进府,人家已经跟随左右进进出出,你还在学干杂活。”
十三苦着脸:“属下愚钝。”
他也不想啊,他只会杀人,哪儿做过那些,可小姐吩咐他又不能不听。
十三试探道:“主子,您对小姐?”
谢无妄皱了下眉头,他偏低头看去。
十三赶紧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属下多嘴,属下错了。”
谢无妄摸着手中的铜钱,两片薄唇开合:“本王又不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