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敲门声十分轻柔。
“进来。”
唐嘉茵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抬头望向门口时,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门被轻轻推开,靳北章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框里。
他穿着的外套沾了些灰尘,头发有些凌乱,想必是今日给金毓丰整理那些货物弄的。
平日里总是沉稳的眼神此刻盛满了焦灼。
目光像探照灯似的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打了绷带的手,脸上的纱布上……
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
仿佛在忍耐痛苦。
“哥哥……”
唐嘉茵刚想撑着坐起来,就被他快步上前按住。
“别动。”
靳北章的声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蹲在病床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脸颊没受伤的部分,指腹的粗糙轻柔地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
“疼不疼?”
唐嘉茵摇摇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又酸又暖,“我没事,就是点皮外伤。”
跟他分开才几个小时,却出了这样的事,唐嘉茵简直有种如隔三秋的错觉。
很想很想靳北章。
“怎么会没事?”
靳北章眉头拧得紧紧的,视线落在她手臂上的绷带,“公安说那车撞得稀巴烂,我吓得魂都没了。”
他攥着她的手,力道有些大,像是要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的。
终于放下心,才道:“金老板和我爸妈还在店里打包——沈夫人找到我我爸说你在这儿,我撂下东西就跑来了。”
唐嘉茵这才知道,原来是舒爱玲的母亲联系了靳卫国。
想来都是京圈的,多联系几个人总能联系到靳卫国,沈夫人办事很是周全。
“哥哥,让你担心了。”
现在信息不便,不像2000年时还有手机。
她那时为了方便找活干,都买了个不知道几手的只能打电话的破手机。
而现在,要找人实在是很麻烦。
靳北章一定承受了很大的焦虑。
她反手握紧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冷汗,“我真的没事了哥哥,医生检查过了,就是受了点惊吓……”
靳北章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然俯身在她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不管是谁害的你,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他。”
唐嘉茵故作轻松,“也不一定是害我,说不准是爱玲得罪谁了,她妈妈应该也会搞清楚的。”
靳北章扬起苦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俯身过去,头埋在肩窝。
声音闷在她脖颈上,带着后怕的喟叹,“茵茵,我看到那辆伏尔加的惨状,腿都软了,你还那么小,我怎么就放心你一个人呢?都是我的错……”
唐嘉茵鼻子一酸,眼眶红了,娇娇糯糯的开口,“哪里是你的错了?我们谁都没错,要怪就怪坏人!哥哥,我不喜欢你自责。”
“我对你有责任的。”
“我知道的,但我对自己也有责任,跟舒爱玲走是我的选择……”
“茵茵。”
“嗯?”
“我爱你——你一定一定,不能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