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双腿如同灌满了冰冷的铅块,沉重得抬不起来,每一次迈步都感觉是最后一次,肌肉酸痛得像是要撕裂。冰冷的污水带走体温,让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那只受伤的眼睛更是刺痛难忍,泪水混合着污水不断流下。体力在飞速流逝,眼前阵阵发黑,恶臭和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她只能凭借本能,朝着老王吼出的“前面”方向,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挪动。
就在她感觉体力彻底透支,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摇摇欲坠,脚下发软,眼看就要一头栽进这无边的污秽中彻底沉沦时——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疯狂地震动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在这亡命奔逃、体力与意志双重崩溃的边缘,如同死神的催命符,又像溺水者最后的浮木!
林小满吓得魂飞魄散!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是谁?!未知号码?!还是……沈砚的同伙定位到了她?!老王……他怎么样了?!
震动执着地持续着,隔着湿透的、沾满污秽的布料,传递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固执地对抗着下水道的死寂和她濒临熄灭的意识。
她一边像醉汉一样在污水中跌跌撞撞地跋涉,一边手忙脚乱、哆嗦着用那只还算干净的手背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污水和粘稠物,艰难地掏出那个如同烫手山芋般的手机。屏幕在绝对的黑暗中亮起幽冷的光,像鬼火,刺得她那只完好的左眼生疼。
屏幕上跳动的,依旧是那行冰冷的字:
未知号码。
又是一条新信息!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她颤抖着,几乎看不清屏幕,手指哆嗦着,沾着污水和污泥,艰难地点开了信息。
信息的内容只有一句话,短促、首接,却像一道撕裂无尽黑暗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她绝望的深渊,带来一丝微茫却无比清晰的指引:
前方五十米,右转上梯。推开井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