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的了。
沈一鸣心里很清楚。
比起迦婴来,他这个昔日的沈家天骄早己黯然失色,沈家断不会为了他破例留情。
沈仲山心有不甘。
事实上这事本身就是件小事,不过是小辈间的不和罢了,只是闹到如今的的地步,他此时己是骑虎难下。
对于家主沈溯的话,他是不能不应。
也不敢不应。
沈仲山牙关紧咬,声音里透着干涩:“沈仲山,领家主令!”
沈溯面无表情地挥手示意。
沈仲山撑起身告退,面色煞白地带着两个儿子离开此处。
沈耀低垂的眼睑下翻涌着快意,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按捺住激动。
先前沈毅险些将他殴打至残,偏生对方家中势大,他父母不敢得罪沈仲山,连个公道都无法为他讨回。
而沈仲山知道那事之后,也只是罚沈毅跪了七日宗祠就草草了事。
此刻沈耀将头埋得更低,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今日这场风波终是让沈毅尝到了苦果,他也总算把积压许久的怨气,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
“沈耀。”
沈溯冰冷的声音再次响彻大殿,问他:“你父母呢?”
沈耀猛地回过神,慌忙回话道:“回禀家主,小子父母今日当值,未能赴宴。”
话音落时,殿内众人的表情较为微妙。
今日能坐在此处的皆是沈家核心,而他父母仍需当值差事 ,这意味着他家早己处于宗族边缘。
若不是宴中对孩童管束稍松,恐怕连沈耀踏入这大殿的资格都没有。
沈溯身侧的随从立刻躬身道:“家主,沈耀父母早己出了三服,按家规本当分族自立。”
此话一落,沈耀眼里的笑意立马消失殆尽。
所谓出三服,便是连宗族祭祀的牌位都该挪到偏殿的疏远血脉,这意味着什么自不用说。
沈耀满心慌乱。
这些年他家靠着主家荫庇,父母在主家当值、他蹭宗族子弟的名头领津贴,日子还算好过。
可若是被分出去......
先前报仇的快意尚未散尽,沈耀便被这刺骨的现实碾得粉碎!
“家主.....唔唔!”
沈耀想求情,但刚吐出两个字就被两名护卫架住胳膊,捂住嘴拖了下去。
沈溯闭着眼缓了缓,让人去请大管家。
管家诚惶诚恐的跪下,拿着账本汇报道:“家主,周少爷的月钱,是按照大房少爷的标准给的。”
“他每月还有另外的药钱,是单开的支出。”
这些钱零零总总加起来,是普通弟子的十余倍,也难怪沈毅会起贪心。
沈溯看了看本子,皱眉问道:“就一个老仆伺候?”
难怪会被欺负成那样,连个护卫都没有。
管家苦笑道:“原本是配齐了的,只是后来沈毅少爷都分批调走了......”
“荒唐!他有什么资格调走大房的下人?”
沈溯冷冷道:“往后只给周福临发月钱,药钱换成丹药,再派个医师过去,增加一些伺候的人手。”
管家颔首道:“是。”
“你也滚去领罚!”
“是!”
管家颤颤巍巍的收好账本,立刻在地上轱辘着滚出去了。
余下众人噤若寒蝉。
从家主到管家,这场风波竟没一人能置身事外。
沈溯忍着怒气,用冷厉的目光扫视众人:“看来这些年的日子太舒坦了,你们都忘了这安稳是从何而来的了!”
“往后若再有人敢不顾场合闹事,先掂量清楚,自己能不能担得住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