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顾明远的怒吼和爆炸的余音混杂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武+4!看!书′ !埂/欣.蕞`全,他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撞开燃烧的草帘冲了回来,脸上沾着烟灰和迸溅的泥点。浓烟呛得他连连咳嗽,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空荡荡的门板床铺和洞开的后窗。“人呢?!老马!人呢?!”
老马被爆炸震得摔在地上,刚挣扎着爬起来,手里还抓着那杆老套筒,看着空床也是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刚……刚还在!那……那声炸……烟一起……她……她就……”他指着后窗,话都说不利索了。
“追!”顾明远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再没半句废话,提着手枪就扑向后窗。窗棂上钉着的几根朽木早己被踹断,豁开的洞口足够一人钻出。他毫不犹豫,单手一撑窗台,敏捷地翻了出去,身影瞬间消失在窗外浓重的夜色里。
“林科长!您没事吧?”小陈捂着被碎玻璃划破的额头,焦急地看向林岚。
林岚站在原地,火光在她脸上跳跃,映出异常冷峻的线条。她没有看窗,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方静躺过的门板和散落在地上的薄被。突然,她蹲下身,手指在门板边缘一捻——那里沾着几点暗红、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血迹的形状……像是被什么东西快速蹭过留下的拖痕,方向正对着后窗!
“小陈!”林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立刻封锁这里!除了老马,任何人不得入内!看好地上的血迹和所有物品原样!特别是那张拓片!”她快速交代完,人己冲到后窗边。
窗外是医务所后面一个陡峭的小土坡,坡下连着一条干涸的河沟。清冷的月光下,能清晰地看到一道新鲜而凌乱的拖痕——那绝不是正常行走留下的脚印,更像是有人拖着一条腿,深一脚浅一脚,在松软的黄土坡上挣扎前行留下的痕迹!拖痕旁边,还零星滴落着暗红的血点,在灰黄的土面上格外刺眼。拖痕尽头,消失在河沟边缘的灌木丛里。
更远处,顾明远的身影己经冲到了河沟对面,正举着手枪,对着前方一片黑黢黢的乱石岗厉声吼叫:“方静!给老子滚出来!再跑老子崩了你!”回应他的,只有山风刮过石缝的呜咽。
林岚没有立刻去追。她快速扫视着河沟边缘。月光下,几簇低矮的酸枣刺丛被明显压弯了,刺上挂着几缕深蓝色的粗布纤维——正是方静衣服的颜色!旁边一块半埋的尖锐石头上,沾着新鲜的血迹和一点皮肉组织!显然,方静从这里滚落或滑进了河沟,并被石头刮伤了!
她立刻顺着拖痕和血迹的方向看去。!幻/想′姬\ !更¢歆^醉!快′干涸的河床里布满卵石和枯草,月光只能照亮一小片。血迹和拖痕在河床里变得断断续续,朝着上游方向延伸了几十米,最终消失在一片茂密的、长满荆棘的野酸枣林边缘。
“顾科长!”林岚朝着对面喊道,“河沟上游!酸枣林子!”
顾明远闻声,立刻带着两个刚追过来的战士,深一脚浅一脚地冲下河沟,朝着酸枣林方向包抄过去。很快,那边就传来拨开荆棘的哗啦声、急促的脚步声和顾明远低沉的命令。
林岚没有跟过去。她迅速返回窑洞。里面的火己经被小陈和老马用土扑灭了大半,但浓烟依旧呛人。煤油灯碎了,小陈点起了一盏备用的小马灯,光线更加昏暗。
“林科长,拓片!”小陈将那张油纸包裹的“水母”血书拓片递给林岚,声音带着后怕,“差点烧着了!”
林岚接过拓片,就着小马灯昏黄的光线,眼神像探针一样仔细审视着。血色的线条狂乱而痛苦,透着一股子濒死的绝望。她刚才就觉得有些异样,此刻在相对稳定的光线下,那种异样感更加清晰。不是图案本身的问题,而是……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拓片上的血迹。大部分地方颜色相对均匀,呈现出暗红色。但在水母图案中心那个圆形伞盖的内部,有几道细微的、几乎被狂乱线条掩盖的刻痕,以及伞盖边缘连接触须的几处转折点……那里的血迹颜色似乎更深一些?呈现出一种更接近紫黑的粘稠感?而且,这些地方的血迹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不规则的浸润晕染,不像其他线条那样干脆?
林岚的心跳微微加速。她立刻将拓片凑近马灯,几乎贴到灯罩上。光线透过粗糙的纸背,那几处颜色异常的地方,在强光下显现出更明显的差异——那里的纸张纤维似乎被浸透得更深,纸面也显得更“厚实”一点,像是……被反复涂抹过?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她猛地将拓片翻转过来!粗糙的纸背对着灯光。在透射的强光下,那几处颜色异常区域的纸背,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