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和愤怒,不能把敌人从地洞里挖出来!眼泪,更不能替牺牲的同志报仇!能帮我们找到敌人的,是这里!”她用力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是技术!是冷静!是精确!是永不言弃的信念!陈锋处长、老周、小张,还有那些牺牲的战士,他们是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确认了敌人的位置!确认了‘幽灵’的存在!他们用鲜血划出了战场!我们没有资格沮丧!更没有资格放弃!我们要做的,是拿起他们留下的工具,擦干眼泪,继续他们未竟的任务!用敌人的血,祭奠我们的战友!听明白了吗?!”
“技术对抗己升级!敌人有我们不了解的手段,但这是延安!是我们的主场!”林岚声音拔高,带着决绝,“启动‘静网’行动!用我们所有的耳朵和机器,把中央医院围起来!我要让那楼里的‘幽灵’,下一次动静,都逃不过我们的监听!”
她的指令清晰而快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第一,无线电监听!覆盖所有己知和可能用于短波通讯的波段!给我轮班值守,人歇机器不歇!我要那台‘幽灵’机器只要喘口气,就逃不过我们的耳朵!把你们从老周、陈锋那里学到的本事都拿出来,用耳朵给我死死咬住!”
“第二,声波监听!把所有的听地器,给我架设到医院外围最近、最隐蔽、最有效的位置!墙角下,排水沟旁,废弃的窑洞边!我要知道那栋楼里,尤其是后勤区的犄角旮旯,任何可疑的声响!异常的震动!哪怕是一只老鼠在啃木头,也要给我分辨清楚!”
“第三,用电排查!”林岚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敌人使用了接在供电回路上的引爆陷阱!这证明他们对边区的电力设施极其熟悉,而且有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接入破坏!立刻联系边区电话局和管电的同志,请他们务必配合!调取中央医院区域,特别是后勤区,过去三个月所有人工抄录的用电量记录!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核对,找出任何异常的、规律性的用电高峰!尤其是——在每一次新华社重要广播之后,或者在我们先前监听到‘怪信号’的时间点前后!看看有没有对不上的地方!”
“是!林科长!”悲愤化作斗志。.幻\想\姬? !耕-新!醉^全!窑洞里,旋钮拧动声再次响起,一张针对医院的无形侦测网,悄然张开。
边区警备司令部。一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油灯照明的土窑禁闭室。赵刚穿着单薄内衣,双手被反绑在木椅后,脸上有淤青擦伤,神情萎顿,眼底残留桀骜麻木。
门推开,顾明远带着硝烟血腥气走进。阴影笼罩赵刚。他死盯着赵刚,目光如刀。
死寂。只有油灯噼啪声和赵刚粗重呼吸。
五分钟后,顾明远开口,声音沙哑冰冷:
“‘ZHD’。”
赵刚身体微颤,瞳孔收缩,随即麻木:“我…不知道…冤枉…”
“冤枉?”顾明远声音炸雷般爆开!猛地俯身,脸几乎贴上赵刚!“一号总库!爆炸!陈锋!老周!小张!都埋在下面了!你告诉我冤枉?!‘水母’让你发‘斩首’警报!引爆据点!屠杀同志!你告诉我冤枉?!”
赵刚脸色煞白,身体后缩:“我…不知道…不是我…”
“不是你?”顾明远冷笑,转向内卫战士:“把他办公室和家里搜出的东西,拿进来!”
两名战士应声而入,吃力地搬进来几个沉重的木箱和柳条筐。东西被一件件拿出来,摆放在冰冷的地面上,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 一台边区自制的、外壳己经打开的小型收报机,内部线路被明显非法改动过,焊接点粗糙,缠绕着额外的线圈,显然是改造成了备用发报机。
- 几本封面印着《无线电原理》的旧书,翻开内页,密密麻麻的空白处,用细如蚊蚋的针尖小字写满了谁也看不懂的密码符号和频率标注。
- 一盒边区自产的、印着简陋商标的卷烟,拆开几支,烟丝里赫然藏着几小卷卷成细条、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密写纸。
- 最后一样,也是最刺眼的——一块书本大小、边缘有明显撬痕的附加电路板!它被精巧地焊接在通讯中心一台大型交换机的内部深处,若非彻底拆解极难发现!这正是顾明远他们从爆炸前起获的关键物证!
顾明远拿起那块冰冷的电路板,怼到赵刚眼前。
“认识吗?就藏在你管的机器里!用它发报很顺手吧?发‘ZHD’,通知‘水母’爆炸,很及时吧?!把同志送进地狱,很痛快吧?!”
赵刚瞳孔剧颤,肌肉抽搐。铁证如山!恐惧绝望淹没了他。他喉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