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枪口,带着硝烟与钢铁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般抵在每个人的眉心。/艘_艘_小^说¢惘′ *追?最^辛,章·劫.山坡小路上,空气凝固如铅。吴明带来的西五个保卫干事,如同猎犬般散开,手中步枪的准星牢牢锁定了陈锋、林岚和背着顾明远的战士。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浮尘,却吹不散这令人窒息的杀机。
吴明站在最前方,身形如同一块冰冷的界碑,彻底堵死了通往染坊地窖的路径。他手中捏着那只沾满泥污的破布鞋——老金的左鞋,鞋底那点深蓝色的油墨痕迹,在午后惨淡的阳光下,刺眼得像一道宣判的印记。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探针,在陈锋、林岚和被战士扛在肩上、人事不省的顾明远身上反复扫视,最终定格在顾明远脚上那双医院统一配发的、同样沾着泥土的灰色布鞋上。
“解释?”吴明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带着浓重的讽刺和压抑的狂怒,“陈锋同志!林岚同志!带着我们的‘战斗英雄’,放着医院大门不走,鬼鬼祟祟钻运煤道?还带着两个面生的‘帮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鞭子抽打在寂静的山坡上,“解释一下这只鞋!还有鞋跟上那个,和敌特接头人‘老金’一模一样的标记!顾明远脚上那双,是不是也该脱下来,让保卫部的技术科好好‘比对比对’?!”
“吴明同志!”陈锋的声音如同磐石,沉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瞬间压过吴明的厉喝。他向前一步,身体微微侧移,看似不经意地将林岚和被扛着的顾明远挡在身后更安全的角度。他脸上没有任何慌乱,只有一种久经沙场磨砺出的、面对绝境时的绝对冷静,眼神锐利如鹰隼,首首迎上吴明喷火的目光。
“执行特殊勤务,路径选择自有原因!无可奉告!”陈锋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子,“至于这只鞋…”他目光扫过吴明手中的破布鞋,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冰冷的、近乎轻蔑的弧度,“吴科长好大的威风!单凭一个骡马店伙计鞋底沾了点不知哪里蹭上的油墨,就敢断言是敌特接头?就敢带着枪,拦截保卫部高级特派员的行动?!谁给你的权限?!‘磐石’同志知道吗?!”
“磐石”这个名字,如同带着魔力的咒语,让吴明和他身后的干事们气势微微一滞。吴明的脸色更加铁青,眼中怒火更炽,却也被这强硬的反问和“磐石”的威名逼得一时语塞。他死死盯着陈锋,牙关紧咬:“陈锋!少拿‘磐石’压人!这只鞋上的标记,和我们在‘老金’身上搜出的传递暗号完全吻合!这是铁证!顾明远就是这条线上的‘鹰’!就是潜伏的‘南海’!你们…”他的手指猛地指向陈锋和林岚,“就是他的同伙!是包庇敌特的内鬼!”
“内鬼?”林岚的声音如同冰锥,从陈锋身后刺出。她一步踏出,与陈锋并肩而立,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被诬蔑的愤怒和绝对的凛然,“吴明同志!说话要负责任!你所谓的‘铁证’,不过是一只沾了油墨的破鞋和一个臆测的标记!顾明远同志是临河战斗的英雄!是用生命掩护群众撤退的战士!他的伤,他的血,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仅凭一个敌特的攀咬,就要污蔑一个忠诚的同志?就要给我们扣上内鬼的帽子?!保卫部的纪律,什么时候成了你吴明一人说了算?!”
她的声音清越,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在山坡上回荡。,E/Z¢晓-说/枉· _唔!错*内+容+这番掷地有声的反驳,尤其是提到“临河战斗英雄”和“保卫部纪律”,让吴明身后几个年轻的干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他们手中的枪口,似乎也微微晃动了一下。
“牙尖嘴利!”吴明恼羞成怒,厉声喝道,“是不是污蔑,是不是内鬼,带回去审一审就清楚了!拿下!”他猛地一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抓人!
就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山坡上紧绷的死寂!
枪声并非来自对峙的双方!而是来自小路另一侧的山坡密林深处!
子弹带着尖啸,几乎是贴着吴明的头皮飞过,“噗”地一声,狠狠钻进他身旁一个干事脚前的泥土里,炸开一小团烟尘!
“敌袭!隐蔽!”陈锋的反应快如闪电!在枪响的瞬间,他暴喝一声,身体如同猎豹般猛地扑向侧前方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同时,他反手用力一推,将林岚和扛着顾明远的战士狠狠推向旁边一处凹陷的土坎!
“卧倒!”吴明也是老保卫,在最初的惊愕后立刻反应过来,厉声命令手下散开隐蔽!他本人也一个翻滚,躲到了另一块石头后面。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