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杰的靴底碾过积雪,脆响惊得屋檐下的冰棱簌簌坠落。!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
他望着东南北三巷如潮水般逼近的灯笼光,喉结动了动——六扇门的巡城铜锣敲得太急,像有人攥着锤子往他太阳穴上砸。
但他的手指却稳得可怕,在腰间铜钲的纹路间轻轻摩挲,那是奶娘临终前塞给他的,刻着神判门"判"字图腾的更夫铜钲。
"柳姑娘。"他侧过脸,呼出的白气撞在她耳际,"帮我演一场戏。"
柳姑娘的短刃正抵着那探子后颈,闻言眼尾微挑。
她看见方仁杰眼底浮起的冷光,像雪夜里突然擦亮的火折子,便知这位总爱蹲在街角啃糖人的更夫,此刻正把整座洛宁城的夜色当棋盘。
"朱捕头!"方仁杰突然提高声音,尾音裹着点市井泼皮的混不吝,"我知道你在后面指挥!
你六扇门要抓反贼,总得让我见见正主吧?
缩在人堆里当乌龟,也配穿官靴?"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音在他识海炸响,像块烧红的铁烙进脑仁:【检测到关键抉择:是否执行"主动现身挑衅放出谣言制造混乱请柳姑娘联络其他捕快"?
剩余选择时间:十息。】
方仁杰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扫了眼正从东巷绕过来的两队捕快——朱捕头的亲信都佩着玄铁腰牌,而外围的普通捕快腰间挂的是青铜。
分化这两股力量,才是破局关键。
"选第二个。"他在心底默念,指腹重重按在系统确认键上。
柳姑娘看见他突然摸向怀里,那枚被体温焐了半宿的爆裂弹还带着余温。
方仁杰手腕一抖,弹体划着银弧窜上半空,"轰"地炸开一团刺目红雾。
与此同时,他的食指扣住铜钲边缘,运起刚突破的武徒七品"天音指",内力顺着铜钲震颤的纹路滚成声浪:"吴大人私通幽冥教!
朱捕头收了毒枭三千两!"
这声音像根细针,直接扎进每个在场者的耳膜。·3!0-1^b+o′o+k`..c!o-m*
最先骚动的是看热闹的百姓。
几个裹着粗布棉袄的老妇互相拽着袖子:"吴大人可是清官啊?"卖炊饼的王二麻子把担子一扔:"我上月见朱胖子往城西破庙跑!"人群像被搅乱的蜂窝,推推搡搡着往巷口涌,撞得捕快们的水火棍东倒西歪。
外围那队挂青铜腰牌的捕快明显慢了半拍。
为首的小捕快攥着腰牌的手直抖,偷眼去看朱捕头——那胖子正站在西巷口,脸涨得像蒸熟的螃蟹,官帽上的红缨子都歪到耳朵根。
"放屁!"朱捕头吼得脖子上的肥肉直颤,"给我拿下这反贼!
谁动手利索,老子赏五两!"他拔出腰间雁翎刀,刀尖差点戳到自己脚面,"都愣着干什么?
上!"
但他刚往前跨出半步,脚下突然打滑。
方仁杰早让人在巷口的青石板上泼了水,此刻结着层薄冰,映着灯笼光像面镜子。
朱捕头的皂靴底刚沾上去,整个人就横着飞了出去,雁翎刀"当啷"掉在雪地里,肥硕的屁股结结实实砸在冰面上,疼得他杀猪似的嚎叫:"谁...谁他妈搞的鬼?"
柳姑娘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嘴角勾起极淡的笑。
她瞥了眼缩在墙根的孙大夫——老大夫正攥着药囊,浑浊的老眼亮得惊人,显然看出这冰面陷阱的巧思。
方仁杰趁机退到巷口老槐树下,铜钲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望着朱捕头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又滑得四仰八叉的滑稽模样,喉间溢出低笑。
这笑里没有得意,只有冷硬的锋刃——他要的从来不是一时痛快,是让所有人看清,谁才是这场戏的执棋人。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时,他正望着朱捕头被两个捕快架起来,官服后襟沾着雪水和泥,活像只被拔了毛的鹅。
【检测到关键节点:是否执行"当场揭发其罪行将其擒拿送审"?
请选择。+w^o\s*y!w..′c-o¢m+】
方仁杰的手指轻轻叩了叩铜钲。
雪还在下,落进他的衣领,凉得刺骨,却激得他眼底更亮。
他望着朱捕头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同样的寒,同样的血,同样有人躲在幕后,用别人的命当棋子。
"不急。"